那山枣大小的枪口,在丹尼尔眼中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即将吞噬他的生命。
“你个狗娘养的混蛋!!”
丹尼尔大叔抛弃了最后的矜持和冷静,破口大骂。
“哈哈哈!”
佛洛格显得非常愉悦。
“哎呀丹尼尔,你觉得人最痛快的时候是坐拥金山银山,沉醉在在钞票的海洋中吗?”
佛洛格握紧自己贴着白色药膏的手腕,任由药物渗透着皮肤,进入血管,刺激他的器官。
“人最痛快的时候应该是他毫无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时候——那可能有愤怒,有怨恨,有悲伤,什么都有!”
“能实现这一时刻的瞬间不是夜深人静也不是独自一人,因为到处都是你所看不见的该死的耳目!”
“唯有死亡能够带给人永恒的宁静;唯有在死亡面前,人才能明白最真实的自己!”
“放心吧丹尼尔,我会在你上天堂被神拥抱时,为你再作一副践行的画!”
他干瘦苍白的脸越来越狰狞,那是痴狂之人即将见到自己迷恋之物的表情。
只要雷登一勾手指,他就能看到他想看见的那一瞬间!
丹尼尔大叔冷汗涔涔,他的喘息粗重而短促,他没有任何保护装备,人的肉体何等脆弱,只不过一枚花生米大小的子弹就能轻易贯穿。
雷登的食指开始勾动。
可在这时。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道身影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一众人被惊扰到了,向那边投去目光。
那人穿着马甲,顶着不合时宜的贝雷帽,面色阴郁,他双手掏兜,微抬头,高高的领子掩住了他的下巴,似乎是要从众人之间穿过,到圣塞雷斯站乘坐高铁。
“喂!”佛洛格相当不爽:“快走开!”
“走?”
那家伙呵呵笑了两声:“为什么?佛洛格·奥特曼。”
“因为你……”
佛洛格喊到一半,突然愣住。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是谁!?
转眼间,那家伙从兜里抽出了手,佛洛格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家伙便冲到了雷登和丹尼尔之间。
他双手一错,死拽住雷登的风衣,试图将他摔出去,同时膝盖从正前方插入雷登的胯间,用力向上一顶。
雷登闷哼一声,他的身体出于条件反射绷紧,下意识的往右侧一躲,那一记凌厉的膝撞随即偏离了方向,撞到他的左腿根,还好他躲了过去,没有被那家伙得逞,制服。
只是雷登的黑风衣被扯了下来,那人见雷登反应很快,整个人拽住雷登右手的袖子,猿猴摆荡一样将雷登的衣服沿着右手剥离,将他的手臂缠住。
雷登只感觉整条右臂失去了控制,手枪存在的质感也消失了,他能感觉到缠住自己右臂的风衣里有什么东西在硌他,但是一时不知道那柄袖珍手枪在哪。
而导致自己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随着摆荡绕到了自己身后。
他拦在丹尼尔面前,左手瞄准雷登的侧腰,对着那稍微用力捅一下都会痛的撕心裂肺的软肋奋力一拳!
这回雷登没躲掉,他的面无表情消失了,捂着侧腰,像被人踢到肚子孕妇一般瞪大眼睛倒退。
这都是阴招。
佛洛格呆滞的望向喘着粗气,踉踉跄跄的躲在那家伙背后的丹尼尔。
丹尼尔擦了擦脸颊的冷汗,不知是劫后余生还是别的什么,他傻傻的咧开嘴笑了,像凯利。
“莫蒂!”他惊喜的叫道。
“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