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玉玲:而我们这位徐市长总觉得这样做,对那些熬了多少年的老人太不公平,认为既然过去都要熬几十年才能出头,现在年轻人又凭什么几年就要被重视?
风玲:这种意识不仅影响了文化界,更影响到全市的各行各业,所以有能力有实力的人才都选择去外地创业,像留在这栋大楼里的除了我们只不过是打个幌子,别家企业都是发展艰难、苟延残喘,人才招不上来,资金周转困难,政策支持力度不够,能勉强维持就已经不错了。秋枫市政府机关也是因循守旧、应付上级,与时俱进的行家里手不是被压制就是外流,要害部门均无德才兼备者在岗,都是混日子等退休的家伙。在这种状况下,全市简直是百业俱废。就说这栋楼吧,去年还有三十二家企业,今年一大半不是破产就是转战外地,连咱们一共只剩下十二家,我看弄不好后年就剩咱们一家了。我听说大楼业主已经打算把办公楼从商用改为民用了,我们也已经开始选择新的办公地点,可惜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唉,这都是拜徐市长所赐啊!
龚宇:(苦笑)这还真是灵云社的一贯风格,这种风格不知耽误了多少年轻人。更可悲的是,被耽误者在年长时按部就班升职后,往往不甘心别人比自己更顺利,于是又会维护传统去压制更年轻者,来保障自己凭着混年头来之不易的地位,从而形成恶性循环。
莱月:确实如此。那位徐市长虽然清廉,但就因为这种保守不作为,才会得不到升迁与表彰,连那来查贪腐的小组都看不过眼。不过,他们只管反腐败,别的不归他们管。他们暗藏讥讽地说了句要给市长申请表彰,徐市长就当真了,结果人家走了半年,表彰什么的,上面根本提都没提。
龚宇:既然上面了解这种情况,为什么不尽快将他免职呢?
莱月:还不是因为这一带城市过去贪腐横行,徐市长起码算是出淤泥而不染,再加上他最多再有一年就退休了,大概上面想给他一个善终,以示对清廉作风的鼓励吧!
龚宇:(黯然)也就是说,秋枫市的民众,至少还有一年才能真正感受到崭新时代的光辉啊!
风玲:算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了,跟咱们的任务也没关系,还是尽快找到光明瓶吧!我想尽早放个大假,离开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到外面去转转。
洪玉玲:(当即应和)没错,没错,咱们如果再待下去,一定会跟这秋枫市一起发霉的!
听这三位女战友的语气,龚宇深深感受到她们心中的压抑与不满。面对秋枫市的现状,他自然也想到十年来在五行研究院的经历。毕竟,在研究院里如同于地狱中煎熬的不过是他一人,而在这座城市中,苦苦挣扎的却是至少百万市民啊!论资排辈的保守作风,令人难尽其才、才难尽其用,看起来维护了某些人的利益,但最后因落后风气而受苦倒霉的,还不是芸芸众生?
纵然如此,星元会灵战斗士的任务,只是解决灵战事件,最大程度防备天霄盟的灵战恐袭,以及寻找十宝来尽快解决灵战。所以,龚宇无暇再讨论当地政事得失,而是开始翻阅有关光明瓶的一切记录,以求获得寻找到这件宝物的线索。
根据《地方志》资料记载。五十年前,秋枫市有位清廉且致力民生的官员过劳死牺牲在岗位之上。他的事迹却被上司隐瞒,家属也没有得到应有抚恤,以至于在为官员办完后事之后,孩子无钱上学,妻子只能摆摊度日。
有受过官员施政恩惠的市民,得知此情况后纷纷为官员遗属捐款。没想到,发起人却是个骗子,他没有将一分钱交给遗属,全部中饱私囊、卷款潜逃。而与那清官有矛盾者,则趁机发难,造谣说是遗属将钱财拿去挥霍,又编造出所谓骗子的谎话,想要继续骗钱。
这种言论很快被许多人云亦云的键盘侠争相添油加醋地转发,甚至他们脑洞大开,编造了清官沽名钓誉的所谓“真相”,将清官说成一位虚伪贪婪的伪君子。而且,键盘侠们的理由很简单:“这年头,哪里还有什么清官,有也一定是假的!”
他们正是以这所谓的“责任感”不断在网络上撒播谣言,这些谣言又恰恰贴近了真正贪官们的心理。贪官们极力鼓励这“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言论,仿佛只要抹黑那位以身殉职的清官,就可以让他们的一切罪行全部合理化。
不堪忍受谣言袭扰,清官妻子悲愤之下,竟然跳楼自尽。关键时刻,就在那妻子即将摔落地面之时,一束光芒形成光垫,及时接住了她。光芒来自于浮现半空的一个瓶子瓶口,如此奇迹当时就震惊了在场民众,也引起了各路媒体的注意。
瓶子在救了那位清官妻子之后,便消失不见,但对此深感兴趣的记者们,渐渐将清官事迹挖掘出来,最后报告给地球联合政府。此清官的事迹因此得以宣扬彰显。键盘侠们见势头不对,个个在网络上销声匿迹,当然他们并非真的失踪,而是换了ID,继续在其他热点事件上大放厥词。
龚宇反复看了两遍这段资料,他当然感兴趣的只有那瓶子,别看它保护清廉者家属所发挥的作用在十宝中平淡无奇,但是能像碧血袍那样被如此众多的普通人亲眼目睹,这唯有内蕴强大的灵战能量才能做到。而瓶子救人只是表面,想以此引发关注点,让清官生平从网络暴力中拨乱反正,恐怕才是它的本意。
虽然星元会四位高手都已断定这就是光明瓶,可是谁也不敢断定,此瓶依然存在于秋枫市,还是早就转移到他处。毕竟,这报道的事情已经过去五十年了!
就在龚宇面露失落神色时,洪玉玲说了句:“我们得到最新的情况是,有位在五十年见过那瓶子的老人,在两个月前曾经再次目睹那瓶子的出现。不过这老人有一点老年痴呆症,他所说的话没人相信,只是在网络上被当做笑谈调侃而已。”
龚宇:(忙问)那你们去找过那位老人吗?
莱月:我们当然去找过,其实那位老人除了记性有点差,为人还挺和善的,经常跟我们讲起五十年前的事情。他说,那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中学生,对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龚宇:(不由打断话头)不对啊!他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吗?又怎么可能记得五十年前的事情?
风玲:或许是当时事情对他刺激太大了吧!可以这么说,除了与那疑似光明瓶有关的事情以外,他几乎什么都记不住,每次问我们名字都要问好几遍。
龚宇:他现在住在家里吗?
风玲:不,住在养老院。
一听说“养老院”三个字,龚宇就有点头大,因为他不由想到寻找感天珠时,那对着墙壁神神叨叨的老妇人,那次感受简直就跟看恐怖片一样。当然,他又不由想起了那时一同共患难的岳莹。不过,据他了解,岳莹与祁菲一样都已是他人家中的贤妻良母,又何必多想?
虽然心中对养老院存在这阴影,但龚宇职责所在,只能在三位女战友的陪伴下,再度踏足此处类似场所。不过,让龚宇意外的是,别看秋枫市整体发展落后,至少眼前这家养老院还是让人耳目一新,起码达到了如今春云市众多养老院的平均水准。
看出龚宇的惊异,莱月小声解释告诉他,这养老院是徐市长主抓项目,他曾多次说自己退休后也要到这里养老,所以此处被建设成全市首屈一指的养老场所。当然这里也是价格不菲,能支付这笔费用的家庭往往非富即贵。
恍然大悟的龚宇很快就见到了那位老人,此人住在最豪华的单间之中。
之前看过资料,龚宇明白老人是位无儿无妻的孤老户,全靠自己银行工资卡来支付养老院的费用,他是过去从事业单位退下的官员,依然享受着国家养老待遇。不像现在机关与事业单位的年轻人,都成为养老保险的入保者,将来可没有老人如此高的收入。
不知为何,龚宇一进门,老人的目光就从三位女子处转移到龚宇身上,让龚宇一时感觉手足无措,不知老人究竟是何用意?
不等莱月介绍,老人突然说了句:“孩子,你没少受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