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人这么一说,龚宇一时不知所措。虽然这确实说中了他的心事,但没来由冒出这么一句,让他不禁心生惊疑,不知老人为什么会如此说?
老人:小伙子,别看我“李慈”今年只有六十多岁,但也算阅人无数。看你面相就知道你是忍辱负重、如牛似驴之人。
风玲:(不解)什么叫如牛似驴啊?
李慈(老人):就是那种虽然很有能力,却被要求多干活、少吃草的人,像牛拉犁、驴拉磨般,却看不到任何升迁希望,永远是混日子者的垫脚石,所有业绩都用来为步步高升、享受生活者打造乐园,自己却落了个无房无车无妻无儿,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年长貌衰、断子绝孙。悲剧啊,真是悲剧!
龚宇:(心中一酸)没错,老人家,我就是您说的那种人。
李慈:也不尽然。
龚宇:您这话什么意思?
李慈:我从你眼神中除了伤感、委屈,还看出了倔强。无论命运如何压迫你,你都不会认命,不是吗?
龚宇:您这句话只是说对了一半。
李慈:哦?哪一半?
龚宇:压迫我的不是命运,而是自私自利、心中无国无民之辈,我永远不会放弃与他们的斗争,永远不会向他们屈服!
李慈:你想报复他们,杀了他们吗?
龚宇:我认为,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完成自己的使命,证明我所坚持的理想是正确的。也正因如此,我来拜访您,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李慈:唉,我一个患上老年痴呆症的无用老朽,能帮你什么啊?
龚宇:我来之前确实担心过您的老年痴呆症,我这三位同事说您的记性不太好,但我看您现在状态不错,好像不是她们说的情况。何况您才六十多岁,看起来还是老当益壮,怎么可能就得了那种病?
李慈:小伙子,从你进来到现在,我问过你名字吗?
龚宇:(不明其意)没有啊?怎么了?
李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问你名字吗?
龚宇:(仿佛恍然大悟)哦,是我失礼了,我应该主动自报家门,我叫……
李慈:不要误会,你根本不必说。因为我确实有点轻度的老年痴呆,起码记忆力不行了。你这三位女同事经常来看我,结果我到现在都记不住她们叫什么?所以,我才根本不问你的名字。你的容貌我也不易记住,不过以后你如果能多来看我,我起码能对你大概有个印象。这样,我就叫你“小子”好了!大丫头,你说这样,行不行?
莱月:(笑)李爷爷,您怎么叫他都可以,有时间我让他多过来陪陪您!
李慈:好啊,那就太好了……咦,大丫头,我还没问他是你们什么人呐!
莱月:李爷爷,您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他刚才不是说可嘛,我们是他同事!
李慈:哦,对,对,同事,同事!如果不是你提醒,我还以为他是你大丫头的丈夫呐!
莱月:(顿时脸上一红)李爷爷,您别乱说话,我认识他还不到一天。
李慈:我可没有乱说话,你们两个可有一点夫妻相哦!
洪玉玲:(打趣)诶,还别说,本来我还没注意,李大爷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有一点。
风玲:(调侃)难道说是有缘千里……
龚宇:(忙打断)别开玩笑了,我们还有正事。李大爷,我今天是为了那个神奇瓶子来的。能再跟我讲讲您再次看到那瓶子的事情吗?
李慈:当然可以。那是一个神奇的瓶子啊,五十年前它就吸引了我,虽然我只是偶尔路过那里见过那么一次,却永远都忘不了。就在两个月前,养老院组织我们这些还能走得动路的老家伙,一起去公园。说起来,那公园什么都没有,也就有一片湖,可以到湖边吹吹风。就在那时,我看到了那个瓶子在湖中心时隐时现……
龚宇:(忙问)公园?是哪个公园,在什么地方?
李慈:哎呦,这可就难为我了,我光记得那个瓶子了,哪里还记得什么公园?
莱月:(低声说)我们已经查过了,是秋枫市中央公园,我们也实地考察过,一无所获。
李慈:(居然听到了这话语,立刻解释)你们当然找不到,因为瓶子飞走了,它好像在躲避什么,一下子就飞得不见踪影。
龚宇:那……当时除了您,还有什么人看到那瓶子吗?
李慈:没有,只有我。别人当时都顾着看花、唱戏、练太极拳,只有我在那里吹风,所以我看到了那瓶子。而且他们都不相信我,只有这三个丫头信我说的话。
听李慈如此说,龚宇一时心有所思。莱月等人又跟老人扯了几句闲话,将她们带来的礼物放置好,并给李慈洗了个水果吃,这才离去。
归去路上,驾驶座上的莱月忍不住问龚宇在想什么?
龚宇苦笑回答:“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也说不上来。也许明天我应该去公园那里看看。”
风玲:可是那公园我们都快翻遍了,一无所获啊!
洪玉玲:对呀,别看我们不是你这样的寻宝者,但是如果有真宝存在,我们总不会一点都察觉不到吧?
龚宇:那很难说,真宝的隐蔽性实在很强。不瞒各位说,我最近找到的断金索,它竟然一度伪装成一条普通的绑书绳,我与它近在咫尺,甚至亲手摸过都发现不了。所以,要想发现光明瓶的蛛丝马迹,真要下一番工夫不可。
听龚宇如此说,莱月等人这才知道寻找十宝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于是,第二天,三位女斗士陪伴龚宇来到这秋枫市中央公园。
说实话,这个地方除了老人,即便是龚宇这样的“奔四”大叔,也很少接近。毕竟,现在可以娱乐的地方越来越多,就连家长们也不会再带着孩子到公园里来滑滑梯,通常都会跑到儿童城之类的商场里消费娱乐。
所以,这一男三女出现在这毫无娱乐设施的公园中,引来不少老人的侧目。龚宇甚至听到一位老太太嘀咕了句:“一个男的带着三个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听到这句话,洪玉玲和风玲都忍不住偷笑起来,而哭笑不得的龚宇只能对莱月作了个无奈的手势。为了化解这种尴尬,莱月建议分成两组,但不等她正式分配,两位小妹妹便自行组队离开。莱月只好独自引导龚宇前往老人所说的湖边。
龚宇迎着湖面上吹来的清风,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却未能产生任何异样感觉。不仅是他,无论是六宝,还是吴悔那四名将,也没有任何发现。难道说光明瓶即便真的在这里出现过,也只是路经此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