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白石城,还是犁昌国,白石院冬雪殿都有极大名声。估计谁也想不到,真正的冬雪殿会是这个模样吧。
“有什么好惊讶的?”身后传来何汉成懒洋洋的声音:“你们进冬雪殿,是来学本事的,要想住的舒服,回家去!”
“都给老子滚出来!”何汉成高声大喝道,刹那间,有人踩着屋顶的瓦片纵越而来,有人从屋顶上坐起了身子,还有人晃悠着两脚坐在高高的树干上。
“这小子,是你们的新师弟,叶知凡。修为不怎样,人缘也不太好,据说在外边总受欺负。没进冬雪殿,我管不着,但进了冬雪殿的大门,要是还受欺负,该怎么办?”何汉成嘴里咬着草杆,一屁股坐在边上的大石头上。
“那还用说?揍他娘的!”说话的,是那个坐在树上的弟子,倚着粗粗的主干,双手拢在胸口,晃悠着没穿鞋的双脚。
何汉成突然从地上抠了一团泥土,抖手砸向树上那弟子:“你他娘的长本事了,还要老子抬头听你说话。”
那弟子身子一歪,头下脚上从树上栽下,快到地面时单手一撑,利落地翻转身体,“咚”的一声,一双赤脚稳稳站在地上。
“这是赵师兄,赵景烁,法相二阶,擅金系术法,也是白石院炼体第一人。”陆彦非在一边介绍道。
赵景烁活像一位老农,皮肤黝黑粗糙,脸上满是褶子,嘴唇厚实,深深的法令纹显得有些愁苦。
“陆师弟,别胡说,师傅才是白石院炼体第一,你别害我挨揍!”赵景烁双手拢在胸前,往旁边的草地一蹲,抬头对叶知凡道:“叶师弟,咱冬雪殿别的没有,打架可都是好手,谁再敢欺负你,咱们一起上。你是不知道,咱冬雪殿苦哇,三年了,终于又来了俩师弟……”
第一次见面,赵师兄的话就让他心头一暖。但看师兄那神情,说话时的语调,差点当场笑出声来。还未说话,身后传来簌簌响声,一道身影极为滑溜地从屋顶上翻了下来,轻巧似烟雾。
“赵师兄,好久没和人干仗,手痒痒,要不咱这就去吧。”这人五短身材,又瘦又小,偏又蓄了两撇八字胡,绿豆眼珠酒糟鼻,说不出的猥琐样。
“这是霍师兄,霍亦凡,初入法相境,火系、风系、土系术法造诣都极高,还是学院弟子中,身法第一人。”
霍亦凡弓着背,缩着头,右手举在额边,抖着两撇八字胡道:“小师弟好!小师弟好!”
做师兄的主动向师弟问好也就罢了,但这表情神态,活像一名小厮向主人行礼,叶知凡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可惜,今日看来是轮不到他说话了,性情粗犷的师姐何曼秋,小巧害羞的师姐欧阳小巧、面色阴沉的师兄陶修然都纷纷前来和他打招呼。加上陆彦非和叶知凡,名声如此响亮的冬雪殿,居然只有七名弟子?
叶知凡和大家见过礼后,不由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赵景烁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咱冬雪殿,苦哇!……“
坐在石头上的何汉成站了起来,”呸“的一声吐掉口中草杆,极为随意地说道:”还有什么能比你这张脸更苦?“
”行了,人也认过了,接下来你们自己玩。“何汉成拍拍屁股,独自扬长而去。
叶知凡有些发愣,这就完了?
陆彦非一推叶知凡,哈哈笑道:“别发愣了,冬雪殿没人会告诉你该怎样不该怎样。看见没,那边最大的屋子,里边都是些功法、秘笈,你自己看去。不懂的可以问师兄师姐,要是他们也不懂,那就等师傅授课时提问。”
“师傅什么时候授课?”叶知凡问道。
“不知道,最大的概率是初一、十五,要是师傅那天没空,就还是自己修行。”赵景烁在边上答道。
“平时不能找师傅?”叶知凡有些懵圈,从没听说还可以这样带徒弟的,冬雪殿的名声到底是怎么来的?
“当然可以!”一只手从身后搭在了叶知凡肩膀上,是面色阴沉的陶修然师兄。他是魂修,看起来阴森,但性情却很开朗:“前提是,你得能找到师傅!”
“唉!咱冬雪殿,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