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喜道:“这么,你答应去海盗窝里做内应了?哇咔咔,本伯爷果然是没看错人!”
“内,内应?海盗窝?”
轰地一声,景元纬只觉惊雷炸于耳旁,脑海里一片空白,面如土色,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
“当真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觉悟,来来来,坐下……草,还想跑?宝琳!”
尉迟宝琳眼疾手快,淫笑着将想逃跑的景元纬捉了回来,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狠揍。
景元纬捂着脸哀嚎连连:“不去,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娘的,让尉迟宝琳挑了一整日才挑来这么一个合适的,方言连把这家伙投靠海盗的理由都琢磨好了,居然关键时刻掉链子,简直是忍无可忍!
“嚎甚么嚎!住嘴!”
景元纬被方言狰狞的脸色吓得顿时不敢再嚎丧,无言地抽泣,看起来颇像是被数个大汉轮番糟蹋了,委屈巴巴的惹人心疼。
方言硬起心肠,哼道:“你子在陕州欺男霸女,着实是辱没了景家的门风,此番让你做内应,也是看你本性不坏,存着提携你的心思而为之。若你此番有幸活着回来,不止你一步登,你老爹的位子,也该挪一挪了。”
景元纬抽泣道:“我胸无大志,我爹在陕州司马的位子上颇为逍遥,实在不敢妄想其他。”
方言呸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道:“陕州屁大点地方,有甚么好的?办成此事,你爹与你娘舅一同进京为官,岂不是一段佳话?一家人彼此也有个照应,省得在张金树这狗东西麾下郁郁寡欢!”
提起不得志的娘舅,景元纬木然的眼珠动了动,看起来两家关系平日里还算不错,方言想了想,决定再加一把火,继续诱惑道:“听过长安烟波楼么?”
“最是平生会心事,烟波深处卧孤鸿……”
景元纬喃喃自语,竟有些悠然神往,顿了片刻,又抹起了眼泪:“陕州翠槐居也是不错……”
方言鄙夷道:“庸脂俗粉罢了,岂能与烟波楼媲美?人尝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上烟波,可知烟波楼美人绝色当无与伦比!又有人云道,平生不识烟波面,逛遍青楼也枉然!此番功成,允你眠花宿柳半月!”
“平生不识烟波面,逛遍青楼也枉然……”
景元纬兴许是认了命,伸出了三根手指,认真地道:“越王殿下与伯爷亲自劝,某自知此劫难逃,甘愿为内应。若某不幸身亡,家中父老还请善待。若某侥幸逃出生,不负使命,烟波楼中,许我三月逍遥!”
“爽快!”
……
景元纬面带悲切地去了,临走之时,堂而皇之地顺走了营帐里的罐头和味精,言道要给家中老母尝尝……
“景达与登州别驾那里,往长安去封信罢,让尉迟伯伯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忠臣烈士,须要褒奖。”
尉迟宝琳应了,笑道:“合该如此。”
“愿这子平安归来,本王送他个大大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