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阿敢说(1 / 2)优哉先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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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在哭丧,犹如刚死了老娘。

“狼...狼?”

黑石终于喊出声音,随即手腕提起,长剑破开了破左耳的上衣。

脚下一踮,他腾飞而起,飞爪从黑石脸上劈过,留下了深刻的五道血口。

愕然中一阵低吼,黑石放弃反击,甚至来不及估计脸上的血口,左手抓起二少主转身就跑,显然白萝卜还不知道狼和狗的区别。噘嘴吹响口哨,一匹棕色的马飞奔至身旁。黑石飞腿夸上马鞍,将二少主置于胸下,右手抓起马缰,双腿直踢马腿,顺着小路方向如箭飞驰。

狼狈不堪的宿老连滚带爬,喝了半腹浑浊,摸到了马蹄边,抓紧马缰自顾逃命。然而,崖台之上,他们都是笼中困兽。马扬起脖子越嘶鸣,鞭子抽打得越猛烈。

士兵望着倒在血水里的同伴,眼珠子爆出眼眶,早已忘记捡起脚下长剑。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摘下斗笠当在胸前,用来自卫。

一声狼嚎再骇人。旋即,士兵们双腿一软,倒在血水中,丢了魂魄般呆滞,不发一语。直至被水呛醒,咳个不休。

银狼从斜角走出来,嘴角边还流淌着鲜红的血,那是从刚倒下士兵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它爬上了一块石头,居高临下抖擞了一下身子,雨水顿时飞溅。眨眼间,嘴角的血迹已然消失,只有牙缝中还残留一点决斗的痕迹。

“我说过你们没机会后悔了。”破左耳高举起双臂,仰天而吼,雨水冲洗着他锋利的指甲,直至一干二净。“你们走吧。”他对在水里掉了胆的士兵说,“我吃兔子,但不和兔子决斗。”

跌落在地的士兵似乎耳聋了,完全听不见他说了什么话,只是颤栗着身子,牙齿不停碰撞,惊恐的眼珠子呆呆地望着他和银狼。

“为什么还不走?”他捡起地上的长剑,检查了一番,转头对银狼说,“一定是你吓坏了人族。”银狼一阵低鸣。

一个站在他侧面的士兵幡然醒悟,抓起一把剑长直朝他的背脊刺入,还未等剑尖靠近他的兽皮。破左耳一个翻身后退正面迎敌,右指尖从剑身上划过,发出刺耳声响,长剑即刻落入水中。下一瞬间,左手握剑,从士兵脖子上横过。咚一声响,那双装满恐惧的眼睛随着脑袋朝低处一路滚落,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小野种杀人了!小野种杀人了!”最后一名士兵疯狂叫喊。“野人吃人了......”

“你撒谎。”他飞身上前,右手抓住士兵的脖子猛力一掐,将骨头折断。士兵来不及发出声音便扑通倒在了溪水中,鲜红色的液体顺着溪水而去,转瞬消匿。“是你们惹事在先,我警告过你们。这是野林,不是你们人族的地盘。”

杀人了。他望着血水之中的尸体喃喃自语:“我的确杀人了。”

“他们该死。”随即,他挣脱了麻绳束缚,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恨地朝尸体的泥地里扎了好几剑。“野林不欢迎他们。”

杀兔子杀田鼠,甚至杀了那些想要吃了他的猛兽毒物,从来都不曾有过一丝的不安。可杀人竟然如此不同,他抓不住身体里的感觉,仿佛无数根蜘蛛丝缠绕着他。“都是你,否则我不会杀人。”他冲着阿敢怒吼。

“我没求你。”阿敢拒绝他的好意,站起来在士兵身上一阵乱搜。

“没有我,现在躺在这里的尸体就是你。”破左耳说明并提醒。“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用不着你救。”阿敢边说边换了另一具尸体搜身,“他们只是要带走我,根本不会杀我。谁要你多事。”

“如果不是你发出野人的呼救,我才会管你死活。”他咆哮道,“真该让他们吃了你。”

“那是向我族人发出的求救,你可以不听。”阿敢拿起了人族丢弃在地的长剑对着他,冷声道:“你又不是野人。”

“野人破左耳!”近乎咆哮,雨水从他嘴里飞溅而出。野人眼底倒映着密集的雨针,针针刺目。

“破左耳?哦,原来你是那个老叛徒捡来的,难怪觉得眼熟。”阿敢打量了他一眼,旋即笑声里松针般的刺砸过来。“不知道来历的小野种,指不定就是山下人族落下的种。”

溪水、雨水混合在一起,已淹没了小腿。“我和银狼刚刚救了你。”他想不通为什么,黑色长发如柳絮紧贴着背部。

“小野种,我不需要你救。谁都知道你是叛徒处心积虑养大的小叛徒。不,你连当叛徒的资格也没有,因为你不属于任何一个野人部族。”阿敢边说边低头检查人族。“你看看你的样子,哪点像野人?人族的话,你张嘴就来,如果你骨头里流着野人的热血,就不会说人话。”

“那是我自己学的。”他反驳。“我的野人话说得更好。”

“是吗?”阿敢冷笑,“真正的野人从不屑人族的东西,包括他们的话。”

“那是你们笨。”他咬着牙,想起了白爷爷对此的评价。“野人勇士必须会说人话。”

一连串轻蔑的细笑乱射,比白萝卜的笑声更尖锐,简直是冰冻的松针扎人。“只有骨头里流着人族的血,才会说人话。”阿敢抬起头,脸上布满坚信。“除了你和那个老叛徒,还有谁会说人话?”

好像没有了。“那又如何!”破左耳瞪大双眼,“我是野人破左耳!”随即,朝天狼嚎,“我就是一个部落。”闪电劈开了岩上的大树,断裂的树枝只剩下树皮连着。“我就是首领。”

“哈哈,你来自哪个部落?叫什么?图腾是什么?守护部落的真神是谁?”阿敢大笑,每一颗牙齿都对着天穹,及时收敛,低头对他露出了鄙夷。

“我叫破左耳。”他昂首挺胸介绍自己。“图腾是野人之怒。”双拳亮出,他仰天而视,“真神是天。”尔后俯地,“真神是地。”

又是一道嘲讽划过雨帘。“破乃是先民之姓,这是野林所有野人都知道的事情,可谁敢用先民英雄之姓,只有叛徒,心中才无半点敬畏。”

他甚是困惑,难道真没有一个野人用“破”作为姓?“你怎么知道就没有其他人也姓破?”

阿敢皱起眉头,仿佛在看一个白痴。“谁都知道的事情,只有破的后人才敢用这个姓氏。你只是个小野种,就算是盗用先明英雄之姓,也不过是偷来的帽子,怎么戴都不是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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