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吗？”白泽问。

顾泽不语，显然是不认为感觉痛就代表真实。

“为什么不接受妖族投靠？”白泽伸出一只前蹄，挠了挠下巴。

“我刚才做过推测，你们投靠只是为了给新生妖族留一线生机？”顾泽有些不耐烦的语气。

“是啊，一劫一清算，这一纪元，你们人族的对手除了各路大神造化的各种后天种族，兽类修成的妖族也会加入竞夺生存空间的战争之中，但他们不会是你们人族的对手。而我等，劫后残余之人，理论上只要不掺和人间事，基本就是万劫不沾，但怎么能不掺和。

妖族是妖皇的，也是我们妖圣妖王的。”

顾泽终于忍不住，说道：“所以为了这一线生机，就算把所有妖类的弱点告知人族，甘愿成为砧板上的待宰之肉，也在所不惜？”

白泽腾地一下站起，身上危险气息萦绕，双目直直盯着顾泽，好像下一瞬就会动手，好半晌，他声音有些颓丧的说道：“迫不得已，也只能那样了。”

“真羡慕你。”顾泽叹道，“没有那么多杂乱念头。”

“我不该来的。”白泽懊恼。

“帝俊和太一真的死了吗？”顾泽似乎忘记自己的真实目的。

“谁知道。”白泽重新趴卧在地。

“所以投靠人族，只是你的选择，代表不了所有残存妖族大能？”

“差不多。”

“人族大势抵定，演变到谁也动摇不了的程度时，你们这些遗老遗少就可以插手布局？”顾泽又问。

“盛极必衰，这也是大势。何况那时候，你们成长起来，不过是各逞手段罢了。”

“所以巫妖那时，也有各路大能推动你们的覆灭？”

“巫妖之前，龙、凤、麒麟三族依次上台，莫不如是。”

“哦，这就是大势？原来如此。那么三族之前，又是谁在台上？诸神，元皇？”

“你想找谁，我帮你卜卦。”

“那三族后台死绝，所以你不怕，敢说。”

“你想找谁，我帮你卜卦。”白泽重复道。

“玄冥说，我是枉费心机。”

“死人？”

顾泽握了握拳，只感觉眼睛发热，嗓音一瞬间变得干涩：“所以就算可以转世，真灵都不再一样？那么，幽冥轮回到底是什么，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你发现了你就知道。”白泽浅黄色的眉毛皱了起来。

“这就是妖族基础在于万物众生，却只能管天的原因？”

白泽的双眼眯起：“你到底是谁？”

“我有一个猜想，不知当说不当说。”

白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冰冷道：“说。”

“你们妖族那两位大尊，据说乃是日中所生，天生掌控光明权柄，日后若有人以无量量光自诩，你会想到什么？”

白泽不明所以的看着顾泽。

顾泽眨巴眨巴眼睛，貌似自己以为的致命打击没有奏效，顿时就有些索然无味：“算了算了，你也别瞎想了，我只是因为你帮不到我，却又故作高深，所以不爽，想用语言伤害你。”

白泽的独角上，一道粉色电弧噼啪一声闪过炸响。

便在此时，高空上，两道沛然莫御的灵机波动轰然映入一人一兽感知之中。

顾泽豁然抬头，肉眼所见空空如也，但灵识感应中，似乎见到四人两两相对，互相对峙。

而白泽身上毛发无风自动，接着便见毛尖上浮起一层枯萎气息，下一瞬，他身体一抖，米粒大小的毛发洒落一地。

“是玉宸和元始两位道君。”

白泽说着，却见顾泽正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接着，他便听见顾泽问道：“那你知道与这二位对峙的两人又是何人吗？”

“不知。”白泽思索一下，回道。

“你见闻广博，真的不知道吗？”

“确实奇怪，虽然我不敢说认识洪荒所有大能，但昔年我在天庭出任大鸿胪，负责内外交际诸事，我不知道的大能还真没多少。”

“呵呵。”顾泽嘴角抽动，“一语成箴啊。”

而在此刻，高空之上，一名面黄肌瘦，满是愁苦神色的尊者打了一个稽首，用只有他们四人听到和感知到的声音说道：“无量寿佛，两位道友何故阻我二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