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受损带来山体垮塌恶果，这时虽然不显，但未来一段很长的时间中，祁山再也不是适合生命繁衍的乐土，除非族群有信心可以躲过每一次无规律发生的山石崩落、地震，甚至火山喷发的危险。

加上地脉受损，重新变成山顶部位置的原山腰谷原，植物类生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而这势必会影响食物获取。

于是，迁徙成为必然，被再次提上日程。

而这一次，顾泽将目光放在山下的大原之上。

再是休息了几日，靠着吃草，大范围猎杀不多的蛮兽，族人渐渐回复活力。

实际上，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或多或少残留着九幽魔气的影响，只是吃到肚中，内里坏的一面被人的整体生命机制镇压，暂时还不会显出来，但早晚会爆发，体质变弱、甚至寿限缩短都有可能，毕竟这本就是这次大势演化的必然。

这天，顾泽交代了一番，由祁玉帮忙照看族人，自己则乘着太阴冥龙先行考察周边地界。

亲眼所见方才知道，计都之灾给祁山带来的伤害真的极其严重。

从空中俯视，原本山麓位置处的丘原地带，植被繁茂之地，变得干枯荒芜，一块块、一片片，像是大地的疤痕，而且有连成一整片的趋势。河流好像也受到了影响，水势虽然湍急，但总的流量却少了很多。

不过，洪荒大地之上发生的如此变化，真正追究起来，这场灾难其实也只是一个引子。

毕竟，计都之灾前的洪荒大地，因为巫妖连番大战，加上这两族过往的某些所作所为，或者说谋划带来的影响，本就摇摇欲坠十分脆弱，是一推即倒的花架子，需要用很长时间休养恢复，才能重新稳固。

实际上，不周山倾加上天河倒灌，便是这场大灾中应于天界的一部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洪荒大地的稳固程度比之天界要高不少，这才没在巫妖终战时彻底毁坏根基。

但计都之灾接踵而至，却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戳破维持表面的假象，带来滔天恶果，但这又何尝不在算计之中。

而有此恶孽傍身，计都若是没被玉宸斩杀，给他一段时间发育，就算无法成就圣位，也不会比圣人之外的任何一尊顶尖大能差到哪里去！

言归正传。

一路行来，顾泽骑在龙背之上四处观望，除了开始荒漠化的地域，路上也有许多正在迁徙的兽群和异族部落，当然也少不了厮杀。

很快，环绕祁山一圈，顾泽发现，也就这山中发源而出，于北山流下的祁河周围还算良好，但围绕生存地的争夺也在这里变得十分激烈。

微微叹息，顾泽往东飞去。

既有太阴冥龙护持，顾泽虽然不怕争端，但这样的地方他是看不上眼的，远不如一步到位，直接选择一块足以称为万世基业的地域扎根发展。

而在山下大原中，祁河最终汇入的那条大河，其在大原上的流域范围内，或许会有比较令人满意的地方存在。

这条大河，顾泽不知其名，但很有可能是孕育华夏古地的那条母亲河，然而地理环境甚至世界都可能有所不同，加上他也没能力一路追溯，看看这条大河最终流向哪里，所以不敢断定。

只是这大河宽就有数千里，若遇洪水，定然暴虐至极，沿河而居有莫测之险。不过，依照科学理念推理，山水相依，山脉出了问题，水脉肯定会受波及，日后这水量或许就越来越小，进而影响原野，直到这一系列变动平息，新的地貌地态形成平衡。

所以，理想中的生聚地应是大河流域范围内的某座蓄水湖泊，或是三角地带远离河水的冲击平原。

这样的地方其实很好找，巫族玄诃部旧址就是这样的环境，但顾泽却先将这个选择排除。

“如果当初猜测无错，巫族宝玉牵扯到地祇权柄，那么这地方必然受到严格监管，若是周遭地祇都出事了还好，但凡有存活的，必然会在闲暇时将注意力投放到此。而能够确认的，祁山神不用说，栎原地祇受到影响偏小，也应该活着。”

有栎之野，便是包括祁山在内五座大山围成的一座平原，也是当年玄诃部直控的地盘。不过，除了玄诃部旧址，这地界还有许许多多的适居地。

毕竟，一座大山、一座大原，其体量之大，都相当于一个小世界。

因此，说是原野，并非平坦无垠一望无际，而是有起有伏，只是起伏没有山那么大，也不是一片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