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称罪民,何敢拜我?”
并无异象发生时的那种浩然威严之感,但顾泽在听到这淡然清越的声音之时,却有一股大宁静大感动滋生心头。
“我为部族之王,怎么可以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又知道如何解决的时候,不去做。”顾泽不敢抬头,闷声回答,“如果我不做,族人或许就会因为我的错误永陷沉沦,那么,我便不配做他们的王。”
“一人之见。”
顾泽听懂声音传达的意思,是在问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一条绝路,也是在说你的决定并不是所有人的选择。
“族人愚鲁,我自认有所能力,背负担当,引导前行,一人便是全部族人。”顾泽这样说道。
娲皇不置可否,又问:“何以称王?”你凭什么敢说自己是他们的王。
“因为我想要人族强盛,能够屹立世界之巅,自尊自强不受欺侮,而我自信可以做到。”顾泽抬起了头,然而眼前空无一物。
“既是如此,缘何拜我?”
“身单力薄,只能向长辈求助。”顾泽苦笑道,然而这个回答却是否定了他之前所说,于是他又道,“况且为人子女,自然要首先敬奉自己的母亲。”
“还算诚实。”女娲评价道,又说,“我再问你,何以为王?”
顾泽将这一问理解为,你成了王要如何做,如何实现人族强盛的愿望。
于是便道:“内施教化以启民智,外制器备以御强敌。”
“我知矣。”
女娲说完,似乎注意力转往他处,片刻后又问:“洞中之人为何不来拜我?”
顾泽脑门上沁出一层冷汗,说道:“他们不尊训规洁净身体,恐污母神耳目,故不敢见拜。”
“呵呵。”女娲笑出声。
顾泽像是做了坏事想要狡言欺瞒家长,但最终却被发现,只能面对残酷现实的熊孩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小气。”女娲又道。
顾泽战战兢兢。
良久,听见女娲说道:“台上器物为我说来。”
顾泽松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将每一件工具的作用述说一遍。
过往这些时间,顾泽虽然勤于修行,但在改善部族生活方面也做了不少努力。
吃饭用的家伙什,筷子、勺子、叉子、铲子、碗、碟、桶、罐、锅等物具备,奈何用的人少;农事方面,有锄、掀、耙;狩猎方面,则有渔网、套绳、锤、矛、钩、刀,以及只能小孩用的弓箭;其他另有锥、凿、产钳、衣裳等物。
这些器具多以木石材料为主,皮材为辅制作,少数则是金属。
顾泽像是正在面对不知喜好的大佬,汇报工作成果的小职员一样,不分巨细将这些器具一一介绍,希冀哪一项就能得到欢喜。
说完,便安静等待大佬审评。
“虽是气量狭小,但这番创造能力倒也不差。”娲皇评价道。
闻言,顾泽一颗心放回肚里半颗。
“如此,善始善作,不负此行,功过是非且留待将来评定。”娲皇又道。
顾泽如释重负,俯首拜下,大声道:“喏。”
心中灵觉闪动,顾泽知道女娲已经离去,重又抬头,望着面前高台,心里想着,那场对话是不是发生在自己心里,有没有异象呈现,族人可都是群只看表面的货色,所以这场祭祀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但不等他转头回望,一只三足圆鼎虚影笼罩祭坛,瞬间射落数道九彩光华,其中最粗的一道周折弯拐,竟跑到了洞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