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金潇一个侧踹跺在身旁的柳树干上,那棵海碗口粗的树干登时断裂,发出巨大的声响倒伏在地,旁边的陈总旗赶忙跳脚才没有被砸中。这一下成功震慑住了在场的众军余,她冷眼扫过这些人,“以下犯上,你们是想死不成?!”
断裂的树桩让在场的军余迅速冷静下来,他们暗自嘀咕,这娘们好大的力气,如果跺在人的身上,恐怕能把人给一脚跺死吧。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旗校了,我知道你们心里都不服,我不在乎!不服憋着——我不是针对谁,你们在我眼里都是这个。我没时间跟你们闲扯,不愿当我的属下,现在就可以走!愿意当我的属下,我保证,鞑子来了,我会保护大家不死那么快。”金潇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不屑。
在场诸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来,还有人把目光投向另一个伙长李涛,看他怎么说,毕竟在场剩下的军余里就属他还算是个厉害人物。
不过,这时候李涛上去,是不想活了才去当那出头鸟,他发觉金潇的目光一直在自身上巡察,似乎知道了陈六子和自己的关系,而且他真是被金潇那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狠辣给吓到了,这个女人太过变态危险,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一言不合就开踢。
眼下大伙都在看自己,李涛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对金潇拱手作揖,“见过旗校。”
“见过旗校!”
众人见李涛都服软了,也就没人傻到再跟金潇对着干了,反正谁当头也轮不上自己。于是便全都服软了,还有一个机灵的连忙搬过板凳用袖子擦了擦让她坐,这让金潇很是满意。扭头有些恶作剧地看向身后站着的陈总旗,陈总旗阴沉着脸。哼——转身走了。
虽然知道这些军余大多是口服心不服,但她并不在意。
“旗校,那个那个死了的陈六子……怎么办?”这时有人想起了被踹飞的麻脸。毕竟是条人命啊。
“谁?陈六子?啊——他啊,刚才我脚下有数,他一时闭气过去了,死不了的,不用管他的,让他躺着吧。”
“哦——”
到下午的时候,陈六子果然悠然醒转过来,谁知他一起来还要再去找金潇那个死丫头算账,结果被吓坏的李涛他们给死死拉倒按住。
“算了,六子,好男不跟女斗,反正是个芝麻大的官,平时没点用,战时冲在前,那差事谁稀罕啊。咱就当个屁把她放了吧。”李涛劝道。
有了台阶下的陈六子见好就收,缓下气道:“哼——一个黄毛丫头不老实嫁人过日子,在家带孩子,居然骑在咱们爷几个的头上拉屎撒尿。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呢,等等死吧!”
“就是,就是,就是。”
“也不知这娘们什么来头,脚劲儿真大。”
“听说原来是安副千户的亲卫。”
“娘的,后台这么扎手呢。”
“可不太对呀,背景真厉害的话,她跑来这干啥?!有病啊?”
“那谁知道。兴许人有毛病罢!也许是那种生不出孩子的石女吧。”
“啊?你说啥玩意?”
“这——你们知道啥叫石女啊?不懂了吧,我给你们讲讲……”
……
……
第二天,军营里突然有了一个女旗校,顿时炸锅了。
有专门过来看的明军同僚,照面之后,那些军余和旗校都不由露出痴迷的表情,这个女人实在很漂亮了,普普通通的鸳鸯战袍穿在她身竟然如此惊艳不凡。
金潇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在这封建社会,女人的地位并不高,男尊女卑,大多数女人都要依附男人生存,而像她这种漂亮的女人,如果没有过硬的实力,终会沦为大人物的玩物。
在自己实力尚且低微的时候,金潇要为自己寻找庇护,安重焕就是不错的选择,虽然他只是个卫所副千户,在真定府当个中级武官很是窝囊,很多势力都对他不屑一顾,但绝对没人敢动他分毫。
正是托庇于此,她才能拜了名师,学习武艺。
为了报仇大业,她已经尽量不去在意那些热切的目光了,可出营的路上还是会被无数人用视线洗礼了一遍,有人诧异,有人稀奇,也有人露出不齿之色,特别是居然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家伙竟指着金潇鼻子大骂,说她有伤风化。
结果就在这个书生的指尖快要戳到她脸上时,被金潇一脚踹飞出去两丈远,虽然没有当街毙命,但少说也要在床上躺几天。
正当女兵殴辱读书人这一大事闹得物议非非之时,建奴大军纵兵劫掠保定后,即将南下进入真定府的警讯也传到了元氏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