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大伸了个懒腰,伸展那饿鬼似的身躯。这个干瘦的鞑子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小心带上门,然后在回廊上看见了异样的清形。
一个汉人男子正含着一口气对着门框吹着一根点着红光的香,飞沫就像白色雾气似往里扩散……
“唉……?”怎么会有这里会有个汉人男子?难道我还在梦里,干瘦的鞑子揉揉眼,接着夏括就朝那个无法理解而歪头纳闷的鞑子,将一根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直接肩上一抗,往后背一背给强行带走了。
“呜呜呜——”被肋住脖子的鞑子张开了嘴,想通知同伴,却什么声音也喷不出来。
鞑子拼命地挣扎着,一个人上来用破布将他嘴堵上,另一个则用绳子将他捆上。
赫伦将他卸下来,将他摆好躺平,“你来蹲在这,割他脖颈——”
一个同伴拿着刀,颤巍巍地走到鞑子跟前蹲下,然后手哆嗦地拿刀在脖子比划着……
鞑子小小的脑袋思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半刻钟过去了,充当试验品的鞑子死了,脖子的血已经放干了,再划也不出血了。四个用湿布捂嘴准备进去杀那些昏睡鞑子的男子一个个脸色难看得艰难呼吸着,他们刚才都在赫伦的严厉指导督促下在鞑子的活体上一一试手练胆。
“宁可动作慢一点,也不要慌张,放心他们都中了迷香,稍微大一点的动静吵不醒他们。刀口要切准喉咙,重重地刺入,然后顺着喉咙骨头的缝隙深深划割,另一只手则死命地捂住他嘴……挥刀的同时,双腿要立刻跪压住鞑子的双臂,让他动弹不得……”赫大老师声情并茂地在给同学们上完最后一课。
“好了!该我们下场了。”看到杨玥的手势,赫伦拉着那三个脸色发白的勇士(包括杨猛在内)下了回廊,用湿布系裹蒙面捂好口鼻,然后渐次潜入了大堂。
赫伦走到最里面的那一列,已经用手上的匕首,割开了鞑子的咽喉。他毫不留情地按住那个睁大眼睛、喉头涌出血沫的鞑子,静静将之杀死。
此外,杨猛、张琛与施龙也都无声无息地下了人群,来到鞑子中间挥动武器。
他们必须趁迷香还维持住效力的期间,迅速解决这些鞑子。
这件事进行得平淡无奇。
对睡着的八旗蒙古鞑子们一一割喉,并按住对方,直到对方不再动弹,然后去杀下一个。
但这过程一点都谈不上轻松。
“呼……!”
等到割开第三个鞑子的咽喉,杨猛已经掩饰不住疲劳。
他额头冒汗,精工打造的精钢匕首刃被血与油脂沾黏而变钝。他心急地拼命擦拭,但就是擦不去上面的油脂。
他蓦然往旁一看,心想不知道其他同伴现在状况如何。
施龙用的是一把用百炼铁磨制成的凿刀,直接照着咽喉一捅直接在里面一横,银色的刀刃已经染成深红。凿刀丝毫没有变钝的迹象,肯定是暴力横截断喉骨,根本不在乎武器锋利否。
至于赫伦,那是一刀一个,极为麻利地割开鞑子的喉咙。
——他把趁手的匕首给了我,自己身上应该只剩下普通的武器吧?
杨猛凭着弓箭手特有的视力,注视赫伦的手上。
他又杀了一只鞑子后,顺手换了把鞑子割羊肉的小刀,随即将变钝的刀扔开。
——原来如此。
蒙古人喜食烤肉,每个人都手持小刀以便割肉吃。
杨猛将匕首收回鞘中,效法夏括的做法,也换刀割。
睡着的鞑子浑然不知同伴正遭到屠杀,一行人不断割开这些作恶鞑子的咽喉,将之杀死。
杀着杀着,杨猛察觉到自己的怒气已经烟消云散。
他并非忘了那些同胞悲惨的模样。只是内心有着一种不明所以、机械式的冰冷。
不知不觉间,他吞了吞口水,视线往旁游移。转向那个若无其事逐一割开蒙鞑咽喉的人身上。
——他怎么会做这种的事……自己以后又该怎么看待他呢?
杨猛不明白,他看旁边的同时,仍然持续在从鞑子的手中抢走小刀割划。
结果他们花不到两刻钟,大堂上四仰八叉的鞑子们全都被他们给杀了。
无论砖石砌成的地面,之前还算洁白的墙壁,全都沾满了鞑子飞溅的污血。
——现场真的是一片血海啊!
感觉畅爽却有心想吐的杨玥认为这个词的说法真的非常贴切。
过了一会儿,留在鞑子人群中的杨猛与张琛,也都喘着大气、全身湿透地出了大堂屋。
所有人都充满仪式感的注视着赫伦,他本来就脏污的衣服,浸没得黑红不见本底颜色,其他三个人也差不了多少。
赫伦环视众人,此时的他满腔雷霆之怒,快要裂胸而出,带着满身的血气,将刀尖朝坞堡深处一指,
“这里还有别的房间,给我搜!给我杀!!一个鞑子也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