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对司马徽的出现很是好奇,两人又重新坐上了屋顶,赵云便询问起上一次司马徽出现的情况。
陈到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次楚晴刚刚失踪,自己刚刚追出去不远便遇上了司马徽。听他说了一通之后,已经过去了许久,再想去寻楚晴,已是为时已晚。
“看来‘水镜先生’定是说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了。”赵云若有所思的说道:“能够让你忘我那么久。”陈到本来正在苦恼的回忆,听他这么一说,一拍脑袋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说黄昏已经过去,迎接我们的将是无尽的黑夜。”
“黄昏?黑夜?为何要这么说?”赵云不明其意。陈到又挠挠头道:“其实我是理解不来的,按照‘水镜先生’的话来说,那是人们的希望。”
“希望?”赵云更是迷惑,又不好自己随便说什么,只好期盼着陈到能再想起什么来。陈到又想了半天,这才点头道:“一个时代不是由一个人所影响的,只有百姓、只有人民能够决定。而人民的希望代表着时代的走向。就如当时,虽然世道昏沉、民不聊生,但是复兴和平的希望还是有的,‘水镜先生’称那个时候为‘黄昏’。”
“那‘黑夜’呢?”赵云迫不及待的追问。陈到道:“那就是现在了。吕布势力和公孙瓒势力灭亡之后,整个中原基本只剩下了曹操和袁绍,中原势必要迎来一次规模极大的战斗,而且持续波及时间可能会达到数年之久。即便这一战能够分出胜负,战乱还是不会停息。胜利者的目光不会只是中原,荆州、江南、巴蜀和西凉等地都会是他的目标。原本打仗还只是中原打仗,转而战火便会蔓延到全天下,到那个时候,绝望的就不只是中原人民了,而是天下人。那时······便是黑夜,无尽的黑夜,毫无希望光芒的黑夜······”
陈到学着司马徽的口气说了那么一大通,赵云倒是没怎么惊讶,陈到想着当时自己目瞪口呆的样子,不觉好笑,便问赵云道:“子龙,你是不是觉得这很正常,没什么让人惊讶的?”
“怎么可能不惊讶。”赵云叹道:“合情合理,合情合理啊。我以为天下已经乱到极致,不会更乱了。没想到这乱世才刚刚开始蔓延。‘水镜先生’说得对啊,现在来看,荆州、江南、巴蜀一带的百姓生活还相对和平,没有经历过中原那般遗骸遍地、上万百姓流离失所的情况。等到战火烧过去了,那便是黑暗,永远的暗无天日······”
“所以‘水镜先生’当时就嘱咐我,让我跟随一明君一起征服这乱世。怎奈我们能力毕竟有限,又不能看着曹操独自逞凶,只能跟随主公从创业初期做起。子龙,不瞒你说,若是这《救国策》能够到手,我觉得以后作战我们能够轻松许多。”
“但是那不是丢了吗?”赵云叹道:“连当年在师父手中的《济世策》不也是下落不明吗?此二策若能够得到一策,相信对我们都是极有帮助的。说不定啊,还能够帮陈杰前辈恢复武功。”
“《济世策》的话······”陈到忽然道:“根据小昭和乔大侠的推测,《济世策》很有可能在许都贾诩等人的手里。看来我们这次行动又多了一个目标了。”赵云一听,点头道:“若是真的在他们手里,我们再怎么说也得试一试了,必须将它夺回来。”
天亮之后,两人并未将司马徽再次出现的事情告诉众人,而是独自担心司马徽提醒的事情。众人又行了些时日,便顺利到达了许都,两人想着掩人耳目,故意等到了夜晚才悄然选择了住地,并非正常的客栈,而是花了大价钱和周边地处偏僻的住户说好,暂住在别人的房中。
这几日楚昭的身子已经有了反应,路上就开始了呕吐,其他人对他俩晚上入城的安排很是不解。倒是楚昭为他们辩解道:“安全起见,我们必须如此。”
两人自认为安排的很是周密,不会让贾诩等人发现,当然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傅彤、邓泰和卢忠轮流看着楚昭和窦香。陈到看着楚昭每日呕的厉害,心里也不舒服,道:“小昭,生个孩子这么难受的呀,要不然以后就不生了吧,就这一个够了。”
“那怎么行?”楚昭嗔道:“一个孩子你觉得够了,我可觉得不行呢。你看看我爹娘啊,有了我和晴儿,其实还是少。等到这个时候,身边不还是一个都不剩了?我可不想老了之后看不见孩子,干脆多生些好了。”“可是那不会很痛苦吗?”陈到很是疑惑。楚昭道:“生孩子哪有不痛苦的?叔至哥哥,你放心吧,我楚昭可不是娇弱的女子。既然我下定了决心的事情,那就不会退缩。我们的时间紧迫,你还不快跟着子龙师兄去查查晴儿和云禄的消息?”陈到这才点了点头,和赵云一起简单的化妆了一番,给自己加了些胡须,便前往城中心一带查看。
城中时不时地还有骑兵路过,两人毕竟和曹军打过几仗,担心被一些见过的将领、士兵给认出来,见到那些士兵路过都扭过头去不和他们打照面。两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调查贾诩的府邸,想去司马防的府邸求助又觉得不安,毕竟两人不知司马懿究竟有没有在许都为官,如果不在,那他大概率应该还和张春华以及几位弟弟还在颍川家乡。要是没找到他反而遇上了司马防,岂不是自投罗网?两人只好在路边看着一众百姓谈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忽然前方有些喧哗,两人远远的看了过去,似乎是在张贴什么告示,有不少百姓聚集在那里议论纷纷。两人对视一眼,便也走过去看了看。
那些百姓议论了几句,看他俩走来,都说着什么“不认识”便四处散去。他俩也不管这群人,看了看那告示,竟都被惊呆。那告示上赫然画着一副肖像,虽然并非十分相像,但是也可以辨认出那就是马云禄。同时还说明着她的罪行,说她乃是重创了钱府公子钱仲的凶手,官府要捉拿她审问。但是她已经逃脱,若是有谁看见一定要带着此告示前去官府举报。
两人心里虽然都惊愕万分,但是都不动声色,赵云低声道:“看来云禄确实就在城里,我们先回去商量下如何找到她吧。”陈到也点了点头,两人刚刚回头打算离去,背后一声“刺啦”声响起,竟有人将其中一张告示摘了,转头便走。
陈到、赵云一起回头看见此人,只见此人带着草帽也不其他人,稳了稳帽檐便想顺道离开。陈到本还在犹豫,赵云却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他道:“你摘了这告示是要做什么?”
那人看了他一眼道:“还能干什么?这个女人我见过,我要去报官,怎么了?”赵云心头一震,怔怔的看着他。那人对他也很是谨慎,道:“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甩开赵云的手臂就走。陈到赶上来道:“怎么样?”赵云盯着那人的后背道:“他知道,追上去。”两人见周围人多,便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缓缓跟在那人后背。
等三人尽数离开后,简常这才从百姓人堆中走出,将假胡须拔下,看着陈到、赵云离开的道路,冷笑道:“你们会易容,难道我们就不会吗?”扭头道:“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先回去复命吧。”那一众百姓都答应了一声,尽数离开,原来他们全是贾诩的手下,特地装成了这里的百姓来欺骗陈到和赵云。
简常丝毫不管周围百姓看着自己的奇怪眼神,缓步走到那贴着告示的告示墙前,喃喃道:“刚刚贴上的东西,你们也会当真,无怪你们不得好死,哼哼哼哼······”随手将剩余的几张有关马云禄的告示尽数揭下,在手中揉成一团,转身离去。
陈到和赵云眼看那人拐进了一处小道之中,他们在城中心,难得有此人烟稀少之处,哪里会放过这机会,一起扑了过去一起将他按在小道墙壁上。那人刚想反抗便被陈到点中“肩井穴”、“章门穴”等要穴,直坐倒在地动弹不得。
赵云一把将他的草帽摘下,陈到却“咦”了一声道:“你······你是剑彪?”剑彪看了他一眼,也怒道:“居然是你!你······你想干嘛?竟敢偷袭爷爷我!”原来在下邳的时候,“许都四彪”虽然战败被擒,但是随即曹操便攻破下邳,关羽为了保全甘夫人和糜夫人只好选择了投降。被擒的“许都四彪”也都被放了出来,只有中了关羽一刀的幻彪死去了一个,其他人倒是毫发无损。曹操为了安慰剩下的七人,也给他他们足够的封赏,并将他们安全带回了许都。
陈到挥剑架在他脖子上,低声喝道:“你少说废话!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只是想知道这画上的女子究竟在哪里。”“画上的女子?”剑彪看了看落在地上的告示,笑道:“怎么?她也是你的小情人吗?你······”“少废话!说你知道的就行!否则我立马让你人头落地!”赵云一剑抵在他小腹前,不给他接下去说的机会。
不料剑彪却完全不怕,道:“如果不是他的小情人的话,那就是你的咯?行啊,你杀了我呗,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我可告诉你,杀了我,你就再也见不到你那小情人咯。见过她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我的几个弟兄都见过,你杀的光我们吗?”
“你······”赵云险些动手,却冷静的收剑,对陈到道:“想要找到云禄,我们还是得利用他。”陈到同意道:“确实该如此。但是此人阴险,他的话不能全信。剑彪······”对剑彪道:“你若是想要活命,那就带我们去云禄所在的地方,如果你要是敢乱来,那别怪我们不客气!”说着点中了他的哑穴,道:“路上我们来问,你只管点头摇头即可。”
剑彪也是没了脾气,只好点了点头,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赵云捡起地上的告示,三两下便将其撕得粉碎,解了剑彪的穴道将他推了出去。剑彪也不施展轻功逃跑,老老实实的在前面慢悠悠的带路。
陈到和赵云并肩而立,和剑彪保持一定距离。剑彪倒也算是老实,不走那些人多的道路,尽找荒芜的小道,将二人带出了繁华的中心地带。陈到和赵云看了看周围,心里都不由得一紧,赵云道:“若是此处有埋伏,那我们容易被伏击。”两人也散着走开,一前一后的走着。赵云在前押着剑彪,陈到则远远地跟在后面,也不怕地方的埋伏。
走出去不远,便看见了一处处的平民房。剑彪停下了脚步,指了指前方一处破旧的房屋便不再移动。赵云看了看那房屋的外形,解开了剑彪的哑穴,道:“你是说云禄住在这里?为何?她和谁住在一起?”
“这我不知道。”剑彪道:“那人的姓名我是不知的,我只知道他被人称为‘韩先生’。”“韩先生?这么说那人姓韩。他有什么本领?”赵云有些迟疑的问道。剑彪假装思索半天,道:“本领我是没见过的,不过比起我们‘许都四彪’,理应是不如我们的。”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赵云不由得拍了他一把道:“少说废话。既然他也没什么本事,那他凭什么把云禄接进这里?云禄为何要答应他?”剑彪也假装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你说的那个姑娘打伤了钱公子想要逃走,正好被这韩先生所救,所以啊,他们便走到了一起······”
“放屁!少在这胡说八道!”赵云不敢往下想,连忙让他住嘴道:“云禄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的······不会的······”摇起头来。剑彪一看,心里暗喜,笑道:“那只是你自己的看法,不过呢他们住在这似乎也没有太久,你还有机会啊。”说着拍了拍赵云。
赵云便想走过去。陈到连忙拉住他道:“子龙,我知道你心急,但是此事不可鲁莽行事,别忘了水镜先生的提醒。”赵云一听,醒悟过来,又把剑彪揪到身前道:“你这家伙,十句话里有九句信不得!既然你说在这里,那你先进去。”
“进就进,有什么大不了的。”剑彪满不在乎,便带头走了过去。陈到见他如此从容,担忧道:“不会还有什么阴谋吧?若是他和贾诩等人合谋,我们岂不是就陷进去了?”赵云一听,连忙对剑彪道:“你停下!等会再进去。”剑彪一脸不耐烦的样子道:“你们怎么这么多事啊?以为我闲着慌吗陪你们在这弄这弄那的?”陈到做出挥拳的手势,道:“反正你们也不出任务,我们把你困住,也省得你出去害人!”剑彪一听似乎也不好反驳,只好甩了甩手,一屁股坐下道:“行!你们厉害,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正在犹豫,忽然那房门打开,走出两个和尚,敲着木鱼走了出去。陈到一看,恍然大悟一般连忙过去拦住,双手合十道:“两位师傅,你们可是竺大力先生的朋友?”
两个和尚也很是惊讶,道:“竺师傅乃是得道高僧,这位施主可是认识?”陈到猛力的点头道:“是啊,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敢问竺前辈他住在这里吗?”一个和尚答道:“不错,竺师傅喜欢安静低调的生活,所以才带着我们住在这里,晚上一起修行。只不过他现在不在,出去为皇上授课去了。我们现在也要前往。”
“好。”陈到很是欢喜,道:“那我便在这里等候竺前辈回来,绝不多做打扰。”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阿弥陀佛”了一声,便敲着木鱼缓缓离开。赵云看着陈到面露喜色,奇怪道:“那两个和尚说了什么吗?这里真的没有危险?”
陈到道:“理应没事。我知道那个什么韩先生是谁了,就是韩征。”便把之前自己和楚晴来投奔典韦却先遇上了韩征的事情说了一遍。赵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没有危险的。我说为什么云禄会留在这里不走了,韩征毕竟是她的旧友,她也只能依靠他······”忽然说不下去。
陈到也只能安慰道:“放心吧,云禄心里一定还只有你。只是这次她一定受创太深,没有那么快平复的了。这次你可一定得跟她说清楚才是。”赵云“嗯”了一声,便和陈到一起和剑彪说了,承认他的想法没错。
剑彪却很不屑道:“怎么?跟两个秃驴叽叽歪歪了几句话就有胆子了?终于知道我是对的了?累不累啊?”起身带头要开门,陈到连忙道:“我说了,要等竺前辈回来再做打算。”剑彪却道:“你说的那个秃驴每天回来非得天黑不可,爷爷可没你们那么多的时间!”推开门走了进去。陈到和赵云无法,只好跟了进去。
这府院倒也是不小,但是四处都是破旧的土墙,里头稀稀拉拉的种了几棵树和一些花草,倒也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剑彪却拍了拍自己的鼻子,有些恶心道:“这里怎么这么难闻啊?那个韩先生是什么东西啊?住在这种地方?”
“别废话了。”赵云又推了他一把。剑彪也不说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道:“打伤钱公子的姑娘!出来吧!”
陈到和赵云赶紧跟了进去,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更是没有一点动静。剑彪又想当然的说道:“看来你们是睡得很熟啊!”又大声扯着嗓门道:“打伤钱公子的姑娘,你给我出来!”
赵云连忙捂住他的嘴道:“你搞什么?这么招摇干什么?”剑彪将他手掰开,不悦道:“他们可能俩人躲在房间里做坏事情,总得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才是嘛。”
陈到一听,立刻怒道:“这里乃是竺前辈修行的地方,岂容得了你言语亵渎?再废话我真对你不客气了!”“你要是再敢胡说!你看我一剑杀不杀的了你!”赵云也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他的胡诌八扯了,直接用力一拳打在剑彪肩头,将他直打退数步撞在后面的土墙上。这房子被剑彪这么一撞,居然“咚咚”的晃了起来。
“这可真是不稳。”陈到连忙捂着门口,对赵云道:“看来这里是没人。”赵云还未回话,外面居然响起一阵呐喊声,同时这房屋又震动了几下。剑彪靠着墙壁听了听,故作惊讶道:“哎呀,外面似乎是来了不少人啊。”
“你······”赵云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一把想要抓住他:“是不是你在搞鬼?”剑彪却一扭身子躲了过去,道:“你······你先别激动,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刷”的一声,赵云将银枪从毛布中抽出,朝着剑彪一指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是再给我装蒜!你就没有明天了。”陈到也同时拿出白毦金枪道:“剑彪,我以为你们‘许都四彪’已经改邪归正!没想到你们却变本加厉,和贾诩狼狈为奸!看来今日我们是不能留你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剑彪突然笑了起来,那笑的模样很是奸猾,道:“你们还想着要杀我吗?怎么不好好看看你们自己?”说着他抽出腰间短剑,在自己手心划了一刀,将鲜血落入剑柄之中,再猛地一拉剑尖,顿时将剑拉长开来,竟是一把长剑。赵云不禁叹道:“你这招式倒也是新奇,不过我不想跟你废话!说,云禄她倒底是不是在这里!”
“我早就说过了,这些都是实话!只是外面的包围没告诉你们而已。”剑彪本来正笑着,突然一剑指着陈到道:“混账东西!你弄坏了我们的家传宝剑,还杀了我们大哥!曹司空既然不许我们杀关羽报仇,那就只能将此仇安在你的头上了!”
“随你的便。”陈到一知道剑彪是和贾诩等人联手,就觉得没有再和他废话的必要了,一边挥枪刺出,一边道:“我们没有必要再留你了!”剑彪并不抵御,而是朝着房内的唯一一张桌子奔去。赵云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枪“穿风突刺击”直奔那桌子而来。
剑彪刚刚一跃上桌,还未有跳起的机会,只得又一个翻身落了下去。只听外面一个洪亮的男声响起:“里面的叛军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若是想要活命,立刻放下兵器,双手抱头出来投降!否则,你们将死于乱箭之中!”
“哈哈!”剑彪一听这话,立刻怪笑一声道:“现在我的帮手来了,你们若是敢动我一下,你们就不可能活着!敢动我一下试······”话没说完,赵云一枪“破云三连探”直奔他鼻梁刺来,惊得他向下一躲,翻到了桌下。
陈到正要一枪朝着桌下刺去,剑彪抽剑在桌下狠砸一招,那木桌直腾飞出来,朝着陈到扣去。赵云提前一枪反砸过去,将木桌又扣下来。剑彪行动迅速,“嗖”的窜了出去,只留下一道宝剑的残影落在原地。
陈到对他的身影倒是看得清楚,施展“顿所诀”突然冲出,一枪猛刺剑彪腰间。剑彪身子毕竟闪烁的快,只能依靠那宝剑的影子来判断。两人一攻一躲来来回回绕了整个大厅好几圈,把四周放置着的花草尽数踢落、打落。陈到眼看这么一来一往没有结果,一脚踢中了剑彪,剑彪一个踉跄,身子便停滞下来。陈到立刻一枪朝着剑彪侧面肋部刺去,剑彪却飘然行动起来,又闪躲了一下,剑彪这么一闪,陈到便一枪直刺入土墙之中。剑彪反手一剑朝着陈到脖子划来,本来他那宝剑长度不够,突然他喝了一声,将鲜血淋漓的左手一甩,又甩了不少血液在剑刃之上。那剑刃突然又伸长了两寸,直逼陈到。
陈到一拳抬起,“砰”的将宝剑挡开,同时放开了白毦金枪。赵云看着两人纠缠,已不打算再留剑彪,一枪“飞空撼太平”从原地跳起,一头撞到了屋顶半途掉了下来。剑彪看着他一头撞上上面的石板,笑的合不拢嘴,怎奈他这一枪虽未蓄力完成,却也凶猛无比,一击拍在下面的石板地上,“砰”的将他又震飞起来。
剑彪如炮弹一般重重砸在地上,屁股不知摔成了几瓣。他根本顾不得喊疼,抓着宝剑就跳了起来,哇哇大叫道:“什么怪招?扎地板吗?”朝着大门窜了过去。赵云从他背后出手,将银枪直掷出去。剑彪早就猜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微微一低头,银枪擦着他的头顶飞过,直插进门边的土墙里。
剑彪只觉自己的脑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知是不是被磨掉了一层头皮,此时他也来不及想自己的头皮是什么模样,一脚将房门踢开,朝前猛扑出去,挥舞着宝剑大叫起来。
陈到和赵云几乎是同一时间追到门前,却已来不及阻拦他,只好停留在门内看着他的情况。只听“嗖嗖”的声音响起,两人眼前突然飞出无数羽箭,“咔咔咔”的尽数插在了旁边房屋的土墙上,钉的是密密麻麻。再一看那剑彪,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这乱箭射成了刺猬。
那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又响了起来:“根据报告,你们一共有三人,如今死了一个,另外两个你们还要顽抗吗?若是胆敢殊死抵抗,那这个人就是你们的样子。”
陈到和赵云对视一眼,双双将房门关上。赵云将银枪拔出,道:“看来从门走出去是不现实的了,得看看有没有后门。”
陈到拔出金枪,思索道:“这个声音怎么那么耳熟,他是谁啊?”赵云苦笑道:“叔至啊,我们还管他是谁干嘛?就算不是贾诩、韩连之流,也会是他们的手下,不会放过我们的。”陈到却摇了摇头道:“不不,如果是贾诩的手下,不会说我们是叛军,此人只怕是曹操的手下。那他又是谁呢?”
“如果是曹操的人······”赵云一边四处查看一边道:“那更不是什么好事了。被曹操的部将抓到,那和在穰山上被擒有什么差别?当降将还是败将?我可不干。”他找不到出路,烦恼的在墙壁上用枪划了“赵云在此”四个大字。
陈到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赵云道:“就算死,也得让云禄知道,不可在这久呆。叔至,这里大门出不去,若是能打破后面的土墙,凭借这后面房屋众多,说不定可以逃出去。”
陈到点了点头,却犹豫道:“打破土墙太费时了,若是用‘狮蛮功’拼一下,也得看他们会不会派兵攻······”便在这时,那声音又说道:“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就只能强攻了!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我数三声,再不出来,就强制歼灭了!”
两人听着这声音越来越近,知道对方已经进到了大院之中,想要打破土墙并不现实。陈到便凑到门边,道:“估计是拦不住他们了,子龙我们拼一把,生擒那个将军,说不定还能脱身。”
赵云却把刚才被打倒的桌子复原,并且站了上去。陈到奇怪道:“你这又是作什么?”赵云拿银枪在屋顶捅了又捅,道:“刚才那剑彪最先想的是跑到这里,被我们相逼才不得已夺门而逃结果丢了性命。所以以我的估计,对于他的认知来看,屋顶是比大门更好的逃跑之处。”正捅着捅着,忽然一通,他顿时喜道:“果然!”用力,立刻将一掌拍在屋顶,顿时有无数湿化的软泥土落下,露出了一个较大的空洞,足以让一个人轻松钻出去。
“果然有问题。”赵云道:“叔至,你说的那个竺大力前辈住在这里不假,但是这里一定被动过手脚。”陈到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在许都又要多盯着一个人了!韩征我还以为他变好了,没想到又想着算计了!”他正要跨上桌子,突然大门被人撞开,立刻有十多名扛着木桩的士兵冲撞进来。
陈到一枪直顶过去,正撞在木桩顶,右臂再一发力,立时间将这扛着木桩的十多名士兵全都强行推了出去。那十来个人一起摔倒在门前,顿时将大门给挡住,后门跟着好几名手持长枪的士兵一时间也跟不进来。
眼看这些士兵奋力想要站起,陈到一脚踏上那木桩,那些士兵的手还被压在木桩下,一时间全都站不起来。那些门外的长枪兵一看,一起将长枪朝着陈到刺来,陈到身子一躲躲了过去,脚却依旧踩在木桩上,顺势一把将长枪枪杆尽数夺过,向后一拉,将那些士兵都拉倒在木桩上。
赵云刚刚将头弹出去查看了一番周围,便又落下来道:“上面的确没人,叔至我们得快走!这里房屋多,我们可以冲出去!”
陈到刚想跳上桌子,外面有跑进来好几名手持盾牌、钢刀的士兵,就要逼住他。陈到一枪狠刺过去,直接将一个盾牌刺穿,他再一挑,直接将那士兵挑飞起来,直撞到屋顶的土墙又落下来。的亏陈到没有刺他身子,才逃过一命,却也摔了个七荤八素,一时间站不起来了。
其他士兵一看,更加发疯似的冲上前来。赵云也跳下桌子和陈到并肩而战,那些盾牌兵虽然有盾牌保护,但是钢刀距离短实在是靠近不了他俩。他俩的金枪、银枪又岂是他们那普通盾牌就能够挡住的,若非他俩并没有杀人之意,这些步兵早就没了性命。有些拼了命的想直冲他们俩近身,也被一把揪住朝着屋顶就扔,撞了一通之后再掉下来的也全都晕晕乎乎的,不仅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还挡道。
陈到和赵云打了一阵,勉强将勉强冲进屋子门内的二十多人尽数打倒在地且未杀一人。突然,门外的步兵全都变成了弓箭手,原来外面的士兵看着他俩如此凶猛,估计人再多作用也差不了多少,便差弓箭手前来。
两人一看到弓箭手,便不约而同的同时跳下木桌,并将木桌踢翻挡在两人身前。听着乱箭纷纷插在木板上的声音,赵云道:“不行,那个洞不够大,很难一起出去。”陈到一听,道:“你先别管我,自己出去就行。我先挡住他们,等会儿再跟着你。”
赵云并不同意,道:“不行,你一个人挡这么多人,太过危险。我······”陈到道:“子龙,总得有个人去探路一个人顶着。快,时间不容我们浪费!”赵云无法,趁着弓箭手一轮齐射的空档,双腿突然发力,立刻跃到屋顶下方,双手再一发力,立刻爬了出去。
外面士兵一看,立刻对外面的将军通报。陈到突然起身,拽住那木桌朝着那群士兵直踢过去。那些弓箭手刚刚放箭便被这木桌撞中,那些弓箭也尽数射在木桌上,还全被撞倒在地。那些长枪兵刚想抢上,陈到双腿一蹬,施展破空浮云也冲出了那缺口。赵云已经蹲低牢牢稳在了上面,拉了他一把便直接将他拉了上来。他看了看周围道:“不能再从来的方向走了,得走反方向。”于是两人强行跳跃,跑上其他房屋的屋顶企图攀爬而走。
此时已有很多士兵费劲的爬上了这间屋子的屋顶,看着他们已经跑走,都垂头丧气的向下面说明,自己实在是没有把握追过去。陈到回头看着后面并没有人追来,喜道:“他们没有追来,我们快点冲出去应当能够脱困!”
赵云还未提醒他切莫放心,便有一把大刀突然迎风抽来。两人急忙各自闪躲,那大刀一下落在了两人之间。同时一将手持一把宝刀从竺大力居住的房屋屋顶翻过,也朝着他们赶来。
陈到、赵云一看,一壮实将领赤膊跳上屋顶,一把将大刀提起指着两人,竟是许褚,都瞪大了眼睛。许褚看见他俩也吃了一惊,道:“怎么是你们俩?陈到?还有刘备的那个手下?”
后面那一将也停在了他们后面的屋顶之上,却是张辽。他看着三人只是对视却不动手,便对许褚道:“仲康,这两位······”陈到回头一看他,拱手道:“张将军。”张辽也认得他,奇道:“是你?不是说是叛军的吗?怎么是你们?”
“无怪。”许褚道:“他们都是刘备的手下,说他们是叛军倒也是不为过。陈到,你之前不也是跟着主公的吗?怎么投了刘备?今日是个难得的机会,回来吧,主公爱才,也痛悔典韦之事,一定会善待你的。”
“许将军,你既然知道师兄的事情,就不应该以这个理由来说服我。我陈到这辈子为谁而战都行,但绝不会为了曹操!否则我对不起师兄!”陈到一听典韦,内心就又振奋起来,颤抖的握紧金枪,许褚还想说什么,赵云抢先道:“不必多说了。许将军、张将军,如今我们各为其主,不必多言!想要拿下我们,就得用你们的真本事。”许褚看了看张辽,见他点了点头,便抡刀直指赵云道:“好啊!小白脸,在穰山打得不够尽兴!今日再来!”朝着赵云横劈一刀,赵云一枪“鬼蛇拍鬼门”直击他的刀杆,想将他大刀击落。许褚臂力颇大,竟死死握住大刀并强行收回,对着赵云又补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