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一个个如流水般从李残面前经过,李残不管认识不认识,都点头报以微笑,虽然不久后他们便会有一场厮杀,可礼数总归是要讲的,陆恒却没有他这么多机会,对旁人瞧也不瞧一眼,这时忽听门外,钟鼓齐鸣,响声大作,昂首走进三个人来,第一人是个和尚,方面大耳,憨态可掬,大冷天儿却只披一件单薄的僧袍,敞开了衣襟,露出圆滚滚的大肚子,他一见众人便咧嘴笑道,大伙都在呢,都在呢,走到李残身前,伸出大手在他肩膀按了按,李星主,你好,你好,小僧这厢有礼了,李残一低头,大师傅请了,还不知您的法号,和尚呵呵一乐贫僧,法名道通,酒也喝得,肉也吃得是个不折不扣的花和尚,凌霄子在一旁忙介绍道,道通禅师乃是西方教,佛祖坐下八百弟子之一,我们平时都请不来的人物,今天李兴主的面子大,他听说您来了才肯赴约,李残道承蒙大和尚的抬爱,李某人惭愧的很,倒通和尚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你惭愧什么?你厉害的很呢,尤其是那一手单刀使的啧啧,真叫一个出神入化,贫僧平日想领教去哪儿,找着机会去,说吧,又笑着点了点头,不说了一会儿见。说到最后是李残分明见他的脸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和尚刚走,第二个客人又到了。此人是个道人行销鼓励,又黑又瘦,下巴只挂着七八根稀稀疏疏的胡须,眼神又麻木又呆滞,走到李残面前,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举起手来作了作揖,李残忙站起身来,还礼到,敢问道长尊姓大名,凌霄子忙在一旁介绍,这位是,药圣孙思邈的亲传弟子,鹤灵道人,有妙手回春之能,哪怕就是死人,也能从阎王爷那给救回来,这时已经就座的道通和尚忽然大嗓门儿笑道,呵呵,鹤灵老道不光是治病厉害,恐怕,下毒的手段一样的高明吧,我听说就是观世音,菩萨想救的人,只要鹤灵老道出手,那也必会死无葬身之地,凌霄子这一节你不提,只怕是有些欺负人吧,凌霄子尴尬地笑了笑,哪有哪有,只见那鹤灵道人依旧,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绕过去坐在道通和尚身旁,这时后面的脚步声砰砰砰的响起,又急又快,但见一位剑客出现在众人面前,此人面如冠玉,三柳默然,面容极为潇洒英武,穿着的样式虽然简单,但做工却极其考究,那布料似乎都撒过珍珠粉,身居然微微放光,他背后斜插一柄长剑,剑鞘和手柄都已微微泛黑,显然是古旧之物,那柄剑的寒气和锋芒似乎,已经快要冲破这腐朽的剑鞘,迫不及待地散发出来,这剑客先是走道,陆恒前面,打量了半天,抱着双臂冷笑道,一个魔界的小子也敢来,我们修道之人的聚会,只怕你是活腻了吧,陆恒头也不抬,只是喝酒,那剑客,哼了一声,啪一只手按到酒杯,继续挑衅到,喂说你没听见吗?陆恒笑了笑,拿过酒杯,居然一扬手扔了,并叹了口气,唉,这才正月怎么大冷天儿的便飞来,只苍蝇在我耳边嗡嗡乱叫,实在是烦死人了,剑客一张雪白的面皮胀成紫红色,轻轻一拍剑鞘的底部,但听得,一声龙吟,紧接着青光四射,剑客手中多了一把冷森森的长剑,他森然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陆恒这才抬起眼,拿起自己的那把长剑,问道,怎么你就这么着急着想死吗?眼见两人一触即发,身为主人的凌霄子赶紧前劝解到二位二位,都是在下的客人,何必动这么大肝火,请先归位,有什么恩怨咱们后面再说,剑客哼了一声,将长剑抛向空中,只见的长剑转了78个圈子,竟稳稳地落入壳里,严丝合缝一颤也不颤,这一手实在是漂亮,哪怕是先人,在不借助法术的前提下也很难做到如此,剑客走到李残前面微微点了点头,凌霄子再度介绍道:这位便是人称御剑真人的沈锋先生,西年他在黄河壶口练剑,剑势曾逼得黄河之水倒流,端的非同小可,深风冷冷说道,不才过一会儿再领教阁下的高招,说吧,头也不回的,坐到了道通和尚与鹤灵道人的首。李残心想这回政府应该到齐了吧,可正这时,外面的钟鼓声,连天班想了起来,其中更夹着管弦丝竹,长笛短琴,无数花瓣开始纷纷扬扬的在大厅中飘洒,头前先急奔出几十个奴仆模样的人,用红毯铺出一条长长的通道来,众人都向门口望去,不知何人有这么大的派头。只听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众人桌子的碗都被震得一跳一跳,再看来者身高两丈不止,那真是,肩宽背阔,腰大十围。仿佛一尊铁塔相似,这人身披着金光灿烂的铠甲,护肩被雕琢成神龙,盘绕着莲花的形状,极其精美繁复,胸前一面明晃晃的护心镜,只能照出人影来,往脸看,此人青面獠牙,虚眉紧张,不怒之威,只稍一等眼,便能让胆小之辈心惊胆裂。他手中握着一把冷森森的三尖两刃刀,就这么一身披挂大步的走进楼来,除了李残和陆恒,所有人都起身避席,低头道,见过仙,林小子忙向李残介绍到星主,这一位就是,天庭中,赫赫有名的天罗神。听了这话,李残心中不禁砰砰的升起一阵怒火,他自从恢复了天残星的记忆后,虽然不甚清晰,但却也记得凌霄子师兄弟两人和这天罗神合谋害自己的事情。他面对凌霄子,其实心中已是强压怒火,此刻天罗神这罪魁祸首一登场,他心中的愤怒几乎已经达到顶点,沉声说到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那背信弃义的无耻之人,此言一出,众人默不作声,大厅中静的可怕,人们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可天罗神却大笑起来,许久不见星君,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啊小神日前多有得罪,还请兄台不要见怪。说吧,不胜恭敬的草草行了个礼,他把一场谋杀说的轻描淡写,显然是不把这罪孽放在心里。李残哼了一声,也不争辩,只与他冷眼相对他知道,这人今天来此多半是要和自己动手的,此时的逍遥楼,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却早已藏满杀机。李残怕贸然出手会影响计划,是以隐忍不发,单等时机成熟。天罗神身份既尊贵本领又大,所以无论到哪儿,旁人都像众星捧月一般捧着他,虽然他刺杀李残在先,可李残却对他冷眼相向,令他十分不满,于是便挑衅时的一笑,大踏步,走到另一侧,下人早早布下座位,将他让到最首。天罗神一到,宴会中最高规格的贵宾,便算是定下来了。座四人还控制一个座位,想来是凌霄子的师弟,凌虚子的。可令众人不解的是,在他们相对的位置下垂首五个座位却依然空着,不知是为什么人预留的,众人正在议论纷纷时,大门口火光一闪,一股灼热的,风浪席卷进来,空气中立刻弥散着鲜血、还有硫磺的焦臭味儿。在场的都是修道之人,众人心中一惊,怎么回事儿?莫非有魔头不成?但见四团火球,轰的从门口飞入进来,坠在地面,现出四个恶凛凛的魔头来。为首的靛脸朱眉,赤发金睛,好似凶神转世;第二人面如獬豸,狞如恶煞投胎。第三个是个铁人,浑身泛着白亮的光,身生满狼牙般的尖刺;第四人却是个女子,艳若三春桃花,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妩媚。怕四人进门后却唰一声跪下,齐声道,恭迎我主光临,直到这时外面才走进一个魔王来,他身材也是两丈有余,竟和天罗神那凛凛之躯不相下,看模样倒也周正只是披头散发,一双眼,只有黑色却没有眼白,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诡异恐惧,他哈哈一笑道,这宴会不错,只是吃的东西不怎么讲究,我来给诸位弄些新鲜的尝尝,说吧,一挥手弹剑,一道黑风拂过,重宾客,盘中的美味珍秀,忽然全都变作蛇蝎毒虫,不住的在桌蠕动,众人大惊失色,纷纷站起来怒吼道,魔头休要猖狂,我等今天便要替天行道,一时间局面变得剑拔弩张。可是一直在垂首的四个人却稳如泰山,天罗神笑了笑,捏了一条毒虫扔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了,说道,黑天大王何必用这种鬼诀小计戏弄我们?说吧,把手一挥,众人桌子的食物器皿全都恢复如初,哪儿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看,天罗神手中抓的也不过是几条炸羊肚而已,原来这名魔王名叫黑天,也是魔界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其法力和名声虽比不罗侯,却也是毫无争议的强者。前边四人乃是他的四名部下,唤作“四大法王”。众仙一听黑天两个字,有的人脸吓得煞白,有人则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原来这黑天,当年纵横寰宇,一路杀到凌霄殿,不少修道之人的师兄弟都,遭到他屠戮,是以众人对他的怨恨无以复加,甚至可以说这魔头是天庭第一通缉犯也不过分。其间立刻有人高呼道,黑天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魔头拿命来!黑天看也不看,只是呵呵笑了两声,取我性命你们也配吗?说吧,竟然朝凌霄子拱了拱手,楼主一向可好?我来赴约了,凌霄子面不改色的一环里,向下垂手一让魔君这边请。黑天却不过去,而是径直走到陆恒身旁。问他道:“我听说你杀了厄运之主,是这样吗?”那厄运之主便是当年和陆恒在竞技场里相争的魔王,陆恒如何能不记得?于是点头到,没错,是我干的,很好,黑天也点了点头,目光中居然不无赞许,说完后也不废话,径直坐到自己的位子,这时席间有人怒骂道,喂,凌霄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找些魔头和我们坐在一起,这酒我们可不喝,就是,我们修道之人和魔头向来是水火不同炉,今天有我便没他们有他们便没我,这酒在下喝不下去,告辞了!诸位请安作能听在下一句话吗?凌霄子神色自若的举起酒杯,对那些即将离席的人说道,凌霄子的本事,不算太好,可面子却属实不小,他是逍遥人物,每年迎来送往,不知多少人,有不少都是天庭中的权贵,以他的八面玲珑说不定便搭了哪条金线,因此看不他的人虽多,但敢于公然撕破脸的却是一个也没有。更多的人,甚至把结识凌霄子当作一种荣耀,甚至攀附的资本,既然如此,凌霄子的面子自然变大的很,他一句话,便让那些人站定了,凌霄子高声说道,诸位,在下不是不明白仙魔殊途的道理,可今天在下却是有一件大事,需要两届的朋友都做个见证,才好有所公论,否则天下人都要说我沽名钓誉,背信弃义了,众人议论纷纷有人问道,楼主一向慷慨好义,谁敢那么说?凌霄子苦笑着摇摇头,嘴长在人家身,怎么说是人家的自由,我强求不得。可这份苦却要再下自己咽下去了,李残听了这话只觉得恶心不禁厌恶的把头别到一旁。凌霄子继续说道,事情的起因是这样,他把手比向陆恒这位陆朋友乃是魔界中人,那大名鼎鼎的厄运之主便是被他杀死的。众人一声惊呼,他们万没想到,这个姓陆的青年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诸位也知道,这么有本事的人,咱们一般都称之为魔王,为了对付魔王,咱们仙界的人,可是不必理会什么手段的,在下恰好查到路公子最重视的,两个人……或者说是两个伙伴,乃是一个女孩和,一条小狗,于是在下为了阻止陆公子滥杀无辜,便把他们请到逍遥楼来作为贵宾,好好的招待起来,话说到这儿,大家也明白了,看来凌霄子师把他们当做人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