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者阴侧侧地笑了,看见他这副尊容,狠辣如商鞅,也不禁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你,老兄,你莫不是想将那两人全都做掉了,杀人那不是我的风格,那样太粗俗,也太下乘了。我所追求的是为人带来恒久持续的痛苦,那种痛苦即使是生命和**消失,灵魂也要遭受,无休无止的鞭挞,只有这样才会稍稍顺我的心意,商鞅不禁咽了口唾沫,好,可你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赌局,只有赌局成立,我们才有利可图,白衣老者微微一笑,我当然记得,这世任何人都有他所追求的东西,虽然我对金丹不感兴趣,但我尊重你的诉求,其实说白了,你的利益与我的复仇从本质讲都是一种东西,我们得不到的东西,他又笑了笑,不过这次的笑容有些惨淡,我们两个也只不过,是一对可怜的老头子而已,可怜吗?商鞅难难自语道,他活着的时候就在策划阴谋诡计,如何愚昧众人,如何以刑杀立威,可最后却死在了自己为之奉献一生的秦法下。可他们仍嫌不够,砍掉了他的脑袋,还分裂他的四肢,用以羞辱他,商鞅用他的血训了自己的道,可即使这样,天下懂他的人寥寥无几,封神之后他一样寂寞,他对面的这个魔头也是如此,这人不知对魔界和天庭怀着怎样的仇恨?矢志不渝地以毁灭他们为己任,真不知道他过往都经历了什么痛苦,不过商鞅并不关心他,他甚至不关心每一个人,他只关心自己的理想,于是他冷冷的说道,那在下倒想听听如何在不伤及那两人的同时,又能让他们顺利进入赌局呢,白衣老人笑了笑,恒久的痛苦永远是命运造成的,而此时此刻我就是他们的命运,我会让他们反目成仇,让他们因痛苦而自相残杀,我会做到这一点的,但是恕我直言,商鞅疑惑道,这两个人刚刚通过合作,打败了霸刀,据说他们还短暂的共用过同一个身体,这种情谊不仅是朋友了,甚至堪比亲生兄弟,你确定有办法让他们互相争斗吗?白衣老者用悠闲的口吻说道,当然能即使真的是兄弟,还有兄弟系于强这句话呢,你放心好了,唔……你去通知林小子,让他重整逍遥楼,正月十五元节的时候,务必将李残和陆恒两人请到楼中来,这么直接,意图不会太明显了吧,白衣老者喝了口茶,商军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用阳谋,不喜欢用阴谋,我这着急要让他们躲不开,说吧忽然二指扣起一枚白子啪地落在,一大片黑子中,我这招怎么样?商鞅仔细看了看,不禁笑了,好棋好棋。正月十五元节,大梁皇都,夜幕渐渐沉下来,西边的天空只剩一抹紫红的余晖,东边的明月便已升起了,皇都里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大街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有山水的人物的,还有什么鲤鱼灯,蜈蚣灯,蝙蝠灯,不一而足,还有走马灯,画片画着,各类故事,像什么三英战吕布,火烧赤壁,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在灯火的映衬下居然,动了起来,总能引得孩子们驻足观看,卖小吃的也多极了,光是汤圆就有百种之多,红色的是拿玫瑰花枝染成的,绿色是用青菜汁染成的,还有黑的,黄的粉的,但入口总是那样,香甜,暖和回味悠长,能驱散春风里的寒冷,不光有煮的,更有炸的,那是幽燕一带的吃法,雪白的汤圆炸到焦香四溢,趁热放在嘴里,能甜的让人把什么烦心事儿都忘了,还有,卖面具卖对联,卖衣服卖首饰猜灯谜,甚至表演胸口碎大石,喷火吞剑之类卖艺的,都通通走街头,成为元节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灯火通明,光芒的照射下,那些丑的黑暗的,脏的甚至流血流泪的便都看不见了。人间元节,苦恨今日歇,日子再难,年总要过完吧。自从去年皇帝被刺杀,皇都便沉浸在一片,惶恐不安之中,宵禁延长了,街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但凡有人乱说乱动,便会被官府拿了,扔进监狱里。在皇帝的丧期,老百姓便更难受了,因为他们不得不表现出悲痛欲绝的样子,谁不流眼泪,谁就是武力,这个帽子他们可戴不起,直到正月十一,皇帝的丧妻才算结束,憋了几个月的老百姓,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好好过年了,所以这个元节比以往更加热闹
长阳街大十字靠东南角的位置,是整个皇都中最气派的酒楼,名叫逍遥楼。他拔地而起,远超侪辈,将旁边的商铺都比了下去,牌匾的烫金字,阁楼的巨大花球,还有门口两尊威严的石狮子,无处不彰显着豪华与尊贵,似乎在告诫着过往行人,想来我们这儿吃席,先摸摸,荷包里的银子够不够再说吧,不过皇都的居民们却知道,这座酒楼一个月前还不这样,甚至也不叫这个名字,他叫满福楼,虽然也是城中最好的酒楼,可气派却,比现在差远了,经过一番装修后满福楼改头换面,名字也变成了更加大气飘逸的逍遥楼。可奇怪的是这一座酒楼不接待任何客人,平民百姓不接待达官贵人,居然也不接待,这真是多多怪事,谁的生意都不做,老板要怎么挣钱呢?就在一片议论声中,逍遥楼终于开张了,不少人围在门口驻足,向里面观瞧,但见宾客如云,高朋满座,来者非富即贵,果然不是普通的买卖。两名男子来到逍遥楼门前,他们身高相仿。其中一个锦衣华服。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另一人则,穿着朴素,左边空了只袖子腰挎一把单刀。门童一见二人立刻躬身十里道,爷陆爷,里边请,我们家主人,早就恭候二位光临了,这两个人正是李残和陆恒,他们一个多月前便收到了一封古怪的来信,信中说邀请他俩于正月十五元节到皇都的逍遥楼一聚,还特别注明了,一位女童和一条细犬,也将在被邀请之列,其意思再明显不过,放下信纸,李残皱起眉头问道,小神仙你说他们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灵珠子冷冷一笑,什么药毒药呗,这摆明了就是又你们俩钩嘛,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该去陆恒问道,灵珠子摇了摇头,你们必须得去,他捏着信纸,边沉思边说道,这一手厉害就厉害在这儿,我以为他们要搞什么阴谋诡计,却想不到来了个杨某,明明白白的把事情摆在那里,倒是反将了我们一军,若是不赴宴的话,恐怕,你的两个小朋友都会有危险,陆恒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语气中多了几分寒冷,正月十五是吧,我知道了,灵珠子却依然,眉头不展,可是如此做是有何目的呢?暴露自己的位置,这分明是对他们不利的呀,想不通,想不通,他边说着边揪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两根红头绳都被他拽得松动了。梅雪在身后轻轻,捉住他的双手按了下来,柔声说道,也许他们只是觉得与其暴露,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呢。这样一来,大家的目的和行动,就都公开了,也不用藏着掖着,大家爽爽快快的打一场岂不简单?灵珠子点了点头有道理,这件事到最后说来说去还是要武力解决,可是,他忘了忘了李残和陆恒,仅凭你们两个就到逍遥楼去抢人,太不现实了,美雪,从他手中拿过信纸,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笑道小神仙不一定要用抢的。你看这面写着什么?灵珠子凑过来读道:届时鄙人将于楼中摆下,天翻地覆两座杀阵,若二位英雄能闯过此阵,幼女,与细犬令人毫发无伤的奉还,在下绝不食言,他揉了揉眼睛,刚才我怎么没读到?唔……一定是看错行了,没学一笑,所以呀,只要他们两个能闯过那座镇,便可以把人安全的带回来了,这岂不是好过,潜入和劫持吗?灵珠子吸了吸鼻子,话虽是这么说不假,但是你也知道规矩这个东西嘛,多半是靠不住的,遵守规则只能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对等的条件下,他们两个现在除了我没有人做后援,又能拿什么,保证对方一定会交出人质呢,美雪狡黠的一笑,这就要有请我们大名鼎鼎的灵珠子人出马了,你要把这封信拿给你认识的天界的神仙们看这件事动静闹得越大,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你们,你们天庭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必那凌霄子也是不敢作假,若言而无信,他一个商人还如何能做你们的生意?灵珠子一听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哇,小姑娘真有你的。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他们若是画下道来,我相信丑八怪加姓陆的小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输掉的,嗯就这么办,我先去把这封信传一传,你们便和那位戴爷一同返回皇都,到了日子便去赴宴,我虽不便出面,但正月十五那天会在皇都里呆着,你们若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以随时接应,如何?这听去的确是最靠谱的办法了,众人全都,表示同意,最后李残却又问道,我见过那逍遥喽,他平时是设在荒郊野外,这一次却设在人烟稠密的皇城之中,不怕引起别人议论吗?灵珠子哈哈大笑,他们有的是办法把这件事合理化,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到时一看便知。今日来到逍遥楼李残不得不感叹,凌霄子的确够有手段的。他也不藏着掖着,就把,一座饭店改名城逍遥楼,然后内藏乾坤,就算有人怀疑,也绝猜不到这是一座神仙楼阁。以此为掩饰,颇有些中隐隐于市的意思。陆恒和李残在门前对视一眼,便随着门童走入楼去,逍遥楼内比次更加奢华,不知是不是为了迎接这盛大的节日,楼内到处以珍珠宝石为装饰,真是金碧辉煌,璀璨夺目,而此时李残走在这条路,呼的响起了,小红玉和九灵真君,心中不禁十分伤感,此时,只见楼下来一拨人,为首的道士,仪表不俗,大声说道,哎呀,星君大人,贫道等得你好苦啊,说话之人,正是逍遥楼主人,凌霄子,他神色和善,仿佛春风拂面,似乎把次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或者说根本没有发生过,可只有极其敏锐的人才能在他们,热情的眼神深处,读到深深的恶意与怨毒。李残不是装糊涂的人,他施礼道,楼主次差点拆了你这座宝楼,在下十分过意不去,唉,星主说的哪里话过去,只是咱们就休要再提他来来来,请和贫道到座。李残恭恭敬敬地退了半步,不好意思,道长,我是和我朋友一起来的,我们两人要在一块儿才行,凌霄子打量了几眼如何?面沉似水的说道,陆恒是吧?魔界的人?无礼的态度溢于言表,可这件事情在陆恒眼里不过小场面罢了,他只是嗯了一声,一个字也没有多回答,林小子脸色更差,背后的那些宾客也都拂然不悦。凌霄子狠狠地一甩抛就,我们得道成仙之人向来和魔界,视同水火,如果是平日见了,必然一剑将你这等人杀了。不过今天你是李星主的朋友,又是我们的客人,我们说什么也不会对你动粗,不过你可得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才好,陆恒笑了笑,也不争辩,人们甚至不能确切的读出他笑容里究竟是嘲讽还是自嘲。不过这也无所谓,李残和陆恒都明白,到目前为止,这都是逢场作戏,真正的正题还没开始呢。他们两人被带到大厅中,只见周围两旁摆着数百个小方桌,本来极为庞大的大厅也显得不那么宽敞了。两人都做到了座,宾客们也陆陆续续的入场了,除了次见过的那些星君以外,还来了不少新的客人,他们一个一个来见礼。看样子不是些天庭的小官儿,便是散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