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微微一笑:“好啊。”
说罢,他低声对赵浣道:“我来拖住他们,你去找到藏‘魔王须’的位置,切记做好记号。”
赵浣一愣,随即明白了。这个贩药点被毁,“羊头鬼”和他的同伙最在意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十余斤禁药。如今利用的线索只剩它了。
赵浣一咬牙,拔腿便跑。
霍俊呼叱道:“弟兄们,别让这女子逃了!”几十把强弓劲弩瞬间齐发,可见他们恨透赵浣,竟是毫不留情。
但陆恒身子一闪,厅中寒光乍现,箭矢在一瞬间纷纷坠地。
陆恒道:“你走你的,没关系。他们伤不到我。”
赵浣便直直跑出大厅,背后刀剑相交之声不绝,她也强行忍住,再没回头看一眼。
外面,银铃公主的其他侍卫已和山贼混战在一处,喊杀声遍地。双方早已红了眼,也不管谁是谁,只要不是自己人举刀便砍。
赵浣先在一块岩石后躲好,向四周望去,也分不清仓库在何处,只能挨个房屋排查。
她东躲西藏,直找到第五间房子旁边,却见两名喽啰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
其中一个说道:“喂,前面打起来了,咱们拿了东西便走吧!”
另一人道:“好,咱二人把东西平分,然后各奔前程。”
说罢两人同时拿出一柄钥匙,又同时插入门锁中。
大门吱呀呀的开了,一股灰尘轰的飞出来。就在这时,那两人突然分别拔出腰刀想对方刺去。
只听惨叫声连连,两个看守竟是同时死于非命。
赵浣暗自心惊,心说这金银财宝害人不浅,为它们丢掉性命实在太过不值。
她叹了口气,绕开死人,蹑手蹑脚走进屋子里。
这里面果然是仓库,金银财宝散落满地,可见他们平时没少干坏事。
赵浣翻箱倒柜,却仍不见“魔王须”的影子。
她虽然心急如焚,但却对自己低声道:“赵浣啊赵浣,一定要冷静,若找不到‘魔王须’,便真要放坏人逍遥法外了!”
两句话说罢,她闭眼睛,喃喃道:“我是花不思,既贪婪又狡猾。这么贵重药材,我会把它藏到哪儿呢?”
霎时间,她忽然想起花不思取账册时的情景,脑中灵光乍现,失声道:“暗门!这里面有暗门!”
说罢赵浣睁开眼,重新审视四周。她发现角落里有个极不协调的铁箱,不尴不尬的躺着,似乎是在掩饰什么秘密。
赵浣心中一动,想道就是它没错儿了。于是将地的金银踢到一旁,用尽全力来推它。但箱子重极了,里面不知道塞进多少东西。赵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开一个缝,力气却几乎已全都耗尽。
赵浣颓然坐在地,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越是这样的时候,人越是容易想些不相干的事。
赵浣忽然想起父亲遇害的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她看见赵煊手中的火石和火镰,心中害怕极了,耳朵中嗡嗡作响,就连背后有一大根圆木落下来也没有注意到。
那原木虽然没砸到她,但堵死了伙房中唯一的出路。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她开始嚎啕大哭。这时赵煊拿着根烧火棍冲了过来,赵浣以为自己要被杀了,害怕的捂住双眼。
但等了半天她也没感觉身哪里疼痛。睁眼一瞧,原来哥哥赵煊将那烧火棍插到圆木下方,再往一提。那根原本他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的木头便被拨到一旁。
然后又是赵煊背着她冲出火海……
奇怪,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呢?让自己烧死不是最有利的做法吗?
圆木,圆木……
突然间赵浣一拍大腿道:“有了!”
她忽然想到平常抬不动、搬不动的东西,若是用一根撬棍便立即可以撬起来!
她心中拿定主意,便四下张望,不禁大喜。
原来仓库中有的是铁棍。
她找来一根插进箱子底下的缝隙中,使出浑身的力气向外一扳。沉重的铁箱发出不甘心的叹息,晃荡着退到一旁。底下的两块砖果然是空心的。
赵浣伸手,果然抓到只羊皮口袋,向一提,一股浓烈的类似酒香的气味立刻在四周弥漫开来。
只是这么一闻,赵浣便已感觉有些头昏脑涨。
毫无疑问,这便是“魔王须”。
赵浣心中想着该如何给这药做记号,但却全然没发现自己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