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僧闻言,哈哈一笑:“你们汉人言而无信,不算便不算吧。”
梁胖子把脸一沉:“兀那和尚,你怎么说话的!你辱我可以,但怎敢把千千万万汉人一起骂了?你赶紧道歉,否则台台下的老少爷们儿都跟你没完!”
梁铁柱甚是聪明,他自知理亏,却把围观的汉人都拉到他这边以壮声势。
番僧却一咧大嘴道:“言而有信之辈我未曾看见,只见你言而无信来的。凭什么道歉?”
梁胖子脸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后恶狠狠一拍大腿:“好,我就按先前所说,离开这椅子便输。如何?”
番僧挑了挑大指:“那阁下便是真英雄,好汉子!”
梁胖子哼了一声道:“告诉你,我们汉人中多得是……”他本想讲几句教训人的场面话,但只说到一半儿,只见番僧如一只大鸟般迅捷无论的扑过来。
梁胖子一慌神儿,刚想从椅子躲开,但心中一转道:且慢,离开椅子我便输了!
就在这犹豫的片刻,番僧手中铜锤挂着风声而至,只听啪的一声,将梁胖子的脑袋砸个万朵桃花开。
死尸扑通一声跌倒,后面的裁事唱道:“胜负已分,胜者白虎番勇士,‘黑铁佛’桑多!”
其实这番僧的手段近似偷袭,多少有点儿不入流。但就算梁胖子全神贯注的戒备也是万万避不开。由于两人实力差距太大,所以在场众人却无一觉得他使了卑鄙手段。
有人听得报号,窃窃私语道:“这人是‘黑铁佛’,怪不得如此厉害!”
原来黑铁佛乃是白虎番有名的勇士,十岁便有扛鼎之力。后来又在那烂陀寺跟随高僧学一套“天魔降伏锤”,当世罕有敌手。今日比武招亲那是志在必得,绝不容失手。
他往这一站,来挑战的人便如三春之白雪,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这番僧微合二目,在台盘膝打坐,以养精蓄锐。等到日头偏西,和尚才睁开眼道:“喂,时间差不多了吧?”
裁事望了望日晷,虽然离规定的时间还差一刻,但看样子是不会有人台了,便对身旁力士道:“差不多了,敲锣吧。”
力士唱个喏,走前去。刚刚举起木槌,忽听下面有人喊:“且慢!”话音未落,一个青年已稳稳落在台。
此人皮肤雪白,高鼻深目,敞胸露怀时现出几道血红的文身。正是大鵟鸟所化的凡人程雄。
他挨到此时才台全是阿穆尔的主意。须知这个擂台的规则有偌大的漏洞,即是谁越晚参赛便越有利。因此阿穆尔让程雄在白天只是吃肉睡觉,等日落时抖足精神参赛,体力便胜了一筹。
只听程雄对裁事官道:“你这人怎么不守规矩?说好了酉时结束却偏要提前一刻,我若没赶可找谁去说理?”
裁事官早点回家的计划泡了汤,心中憋了股邪火儿,讽刺道:“早结束是对你好,省得你做了锤下之鬼。既然你赶着投胎,那就请便吧!”
程雄一笑,对黑铁佛道:“大和尚,你认输如何?我见你是个可用之才,不忍心伤你。你和我回去,日后做我的先锋,照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黑铁佛下打量着程雄,心想这人莫不是有病?
只见程雄肩宽背阔,肌肉结实,一看遍知是练过的。但这种体型的人从力量来说绝敌不过黑铁佛。况且此人细皮嫩肉,一身筋骨想必并非在战场打熬出来,多半是个富家子弟在自家宅院中练的。
这样的人来和自己交手,简直如同找死。黑铁佛胜局已定,多少生出些怜悯之心,便说道:“小施主,我瞧着该认输的是你。贫僧今日已破一次杀戒,不想再破第二次啦。”
程雄摇了摇头:“没事,你不会在这台破戒的,我向你保证。”
黑铁佛闻言站起身来,好似一尊铁塔,俯视着程雄道:“如此你可别后悔。”
“打死无怨,请吧。”
黑铁佛这时却一摆手:“慢!你用什么兵器?”
程雄轻蔑的哼了一声:“我不需要那种废铜烂铁。世还有什么武器比得我这双手吗?”
在和尚看来,这不是狂妄而是脑子不好使了,他笑道:“莫非阁下的拳头比我这铜锤还硬不成?”
他本是好意,想劝对方好歹拿把兵器,但不料程雄道:“那是自然。和尚,我有个新奇的比法,你愿不愿意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