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轻轻摸了摸张宪的肩膀:“没事,让他睡吧,睡着了,也就不冷了,也就不饿了。”张宪不知不觉备感心酸起来,不禁泪花盈眶:“岳大哥,我们二人还行,让岳云受这般苦痛,这般活受罪,实乃天理不公!”说着竟然哭将起来。岳飞破涕一笑:“唉,你说你,别哭了,不怕被人笑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嘛!”张宪哭笑不得:“男儿是有泪不轻弹,可此时此刻难道还不是伤心之处么?”言毕便躲到墙拐角也进入梦乡去了。
岳飞望着窗外,丝丝寒风掠过,虽然身上十分寒冷,但心中的赤胆忠肝却火热依旧,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是热的但又是凉的,冰凉冰凉,可见一斑。
岳飞等人班师回朝,没有受到朝廷奖赏,反而被捕入狱。临安城中传开了,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人们议论纷纷。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忙道:“听说,岳飞父子、张宪被捕入狱了!说他们是谋反之人。”一眼花的老头子叹道:“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一个小个子书生说道:“打死我都不相信!”另一个大个子书生忙道:“可不是么,明摆之事,其中蹊跷之极,怕是阴谋诡计,蓄意陷害。”一个胖乎乎的书生叹道:“是啊,像是一场早已设好的陷阱!”又有两个年纪轻轻的书生前行之际,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这件事。一抱着孩子的妇人也叹道:“天呐,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一小眼睛老头苦笑道:“岳将军等人怎会是谋反之人,鬼都不会相信。”一穿着兽皮的壮士扛着叉子气道:“这准是奸人陷害。”
正在此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只见一群人赶来,几个小妇人、年纪轻轻的壮士边走边说道:“不行,不能让他们三人受冻挨饿。”“他们父子实乃上场父子兵,打虎真英雄!朝廷这般对待,公理何在,王法何在?”“走,给他们送棉被去。”“给他们送吃的去。”说着只见路旁小商小贩尽皆争先恐后,把自己卖的东西递上前去说道:“我等一些心意,万望英雄平安,请代为转达,多谢,多谢!”“好,定当送达,定当送达。”说着一群人便向大理寺而去。
大理寺看守正在转悠,忽然听到,阵阵喧哗,只见,许多黎民百姓前来,便问道:“尔等意欲何往?朝廷大理寺,钦犯监狱重地。不得高声喧哗,何况为所欲为!”
“让我们看看岳将军他们,意下如何?还望大哥通融一二,不胜感激。”一妇人提着篮子,翘首以待。
“不行,不行!快走,快走。朝廷钦犯,岂容你说见就见。不要惹是生非,知趣一点,快走,免得大爷发怒,要你难堪,谁都不好瞧,岂不自讨没趣了。”看守摆摆手,恶狠狠道。
“大哥,你就行行好,让我们见上一见如何?”一年纪轻轻的姑娘,靠上前来,拉着看守的胳膊,轻轻摇了摇。
“嗯,这姑娘花容月貌,不错,不错。可是朝廷宰相大人再三叮嘱,我等也无能为力。”看守目不转睛,盯着姑娘,顿时吐了吐舌头,咽下口水。
“您就高抬贵手,让我们把东西送进去如何?”姑娘又欲再言,只听的是,“好啦,好啦。休得多言,休得多言。快走,快走。”士兵马上昂首挺胸,威风凛凛,见官员路过,随即毕恭毕敬,微微一笑。原来有官员前来。
“尔等实乃欺人太甚,我等如若天不怕,地不怕之际,非进去怎么样!”猎户愤慨一阵。
等官员进去后,士兵厉声厉气道:“大理寺重地,不得乱来,否则定当军法从事。”
“那东西帮我们送进去总可以吧!”一老妇人泪光点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
一士兵斩钉截铁,摆摆手:“不行,不行。秦相国有令,任何人不准前来探视,莫说你们,就是韩世忠将军,岳府李夫人,张宪夫人也不成!”
另一士兵目光如炬,马上举起手中的红缨枪,往前一指:“尔等带来的此些物品一律没收,快走!”
“是何王法!是何道理?”那猎户气喘吁吁呼道。转过头猎户气不过,意欲拿叉子对抗,被众人赶忙劝下,对他指了指,四下赶来一彪人马,个个虎视眈眈。
士兵便上前指着那人说道:“大胆刁民,竟敢辱骂朝廷,妄议时政。抓起来,抓起来。”一声令下,几个士兵便把那猎户抓了起来,又有几人上前评理,也被士兵拿下了,如此一来,老弱病残者便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相国府邸之中,万俟卨送来了黄柑,王氏喜笑颜开便拿了几个出去了。
秦桧问道:“案子审得如何?搞清楚了没有!”万俟卨忙道:“呃,老相国,这岳飞,他在一次支援淮西的战役之中行动甚为迟缓,可以定他个贻误战机之罪。”
秦桧喜道:“好,好。去查一下,看看如何?”说着两人找来皇帝的诏书前来核对。察找一番,定睛一看,秦桧惊道:“这,这没有所谓延误,你搞什么搞!”万俟卨叹道:“这,这该怎么办!”“老相国,您,您有何高见,下官实乃束手无策。”万俟卨长叹道,秦桧走着走着回过头,缓缓道:“你先回去,明日再议。”万俟卨毕恭毕敬,匆匆离去。
时光飞逝,转眼间到了绍兴十二年,公元一一四二年,业已一月,天气越加冷将下来。寒气袭人,临安城外,萧瑟阵阵。临安城里却是热闹非凡。
宋高宗在宫里对秦桧千叮万嘱:“事到如今,朕绝不犹豫不决。岳飞特赐死,张宪、岳云并依军法施行,令杨沂中监斩,还要多差兵将防护。免得节外生枝,必得速决,不可旷日持久,免得有所闪失。就怕子午他们前来偷袭,朕到时候,朋友也做不成了。”
“皇上放心,老臣自然明白。”秦桧诚惶诚恐,马上拜道。
宋高宗大手一挥,咬咬牙:“至于岳飞如何死法,你们就看着办好了。记住,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若让他逃脱,放虎归山,朕拿你是问。”“放心,皇上放心。”秦桧战战兢兢,再拜。宋高宗扶起秦桧,神情肃穆:“朕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由此朕就会倍受质疑。骂名滚滚,又当如何?岳飞之死,为了掩人耳目,还要有个罪名,老相国还要从长计议,熟思再三。”“皇上既然决定了,可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老臣年纪大了,愿为陛下分忧。”秦桧神情肃穆,嘘唏不已。
秦桧上朝回府之后,便躲进了炉火烧得正旺地暖阁之中,想着如何给岳飞定罪的法子,可谓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如此心烦意乱,并无半点思绪。几杯酒下了肚,业已是面红耳赤。想起了万俟卨送的黄柑便吩咐丫鬟端来几个解酒。
秦桧愁容满面,自言自语:“岳飞啊,岳飞。实乃我心头之恨!”不多时,丫鬟走了进来微微一笑:“老爷,柑子来了。”说着便把盘子端上前去。“好,下去吧。”秦桧大手一挥,丫鬟应声而去。
秦桧老眼一眯,一边剥着柑子吃着,一边想着如何把岳飞给办了的法子。他想来想去,不是坐下就是站着,站了一会儿又坐下,坐了没多久又站了起来。然后便左转转,右看看,实乃费尽心思,挖空头脑之势。但怎么也想不出来个注意,心中火急火燎,百感交集。柑子吃完了,柑子皮也被他撕得粉碎,地毯之上,凳子之上,桌子旁边,飘飘散散,满地遍布。
正在此时,王氏回来了,进了暖阁见状先是一惊,缓过神来,便道:“哟,老头子,心情不错嘛,吃柑子吃出舞文弄墨之势来啦。你看,你看!实乃天女散花!弄的满地都是。”“别说了,老夫实在心烦意乱。”秦桧擦了擦脸庞上的汗水。
王氏疑惑道:“烦什么?身为堂堂大宋当朝宰相,还有什么烦的。”秦桧瞥了一眼王氏:“你懂什么,整天就知道与那些王公大臣的夫人们比吃比穿,老都老了,再怎么折腾打扮也不过是老柑皮上擵油。”没等再言下去,王氏便揪着秦桧的耳朵叫道:“什么!什么?你这老东西,怎么着。如今嫌弃开老娘我了,我好心好意前来替你出主意办岳飞,你倒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哎哟,哎哟。夫人松,松手。什么,如此说来,你已有注意了。”秦桧说着把王氏的手轻轻拿开,摸了摸业已红了的耳朵,让着王氏坐了下来,随即笑道:“夫人!”王氏假装没曾听到,把头扭向一边去。
秦桧又上前笑道:“夫人,刚才实乃出言不逊,万望恕罪。快快道来,你有什么好注意了,但说无妨!”
王氏走着走着便到了东窗之下,秦桧赶忙跟了过去。此时此刻王氏露出一脸奸笑,阴阳怪气道:“我说,老头子,你为何这般糊涂。常言道,放虎容易缚虎难!所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如今捉得岳飞实乃天赐良机,此番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利落一点,实乃势在必行。”王氏这一提醒,秦桧便豁然开朗道:“嗯,夫人高见,夫人果然高见。我佩服,佩服不已!”“最毒妇人心,如若是尔等老爷们之心,岂不成了怪事。”王氏冷笑一声,便哈哈大笑起来。
顷刻,秦桧又去拿了柑子给王氏,王氏笑道:“这黄柑可是好东西!相公以为如何?”“如此寻常之物,并无奇特之处。此物可解酒,也可吃。我给夫人剥一个来吃。”只见秦桧把柑子皮撕开递给了王氏。
王氏拿过来,放到嘴里,赞不绝口:“嗯,味道好极了。柑子并没什么奇特之处,便是奥秘所在了,实乃除去岳飞等人的刽子手。”秦桧听罢顿时一惊,顷刻便笑道:“夫人怕是喝醉了,柑子怎么会是刽子手!”
王氏招呼秦桧近前:“今晚实乃良辰美景,但岳飞等人就不必欣赏了。相公就赶快写一小票,把我等之意传达到大理寺去,把柑子掏空,内中放小票,如此便可掩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岂不好矣。”说话间,王氏掏空一个桔子,递给秦桧。
秦桧喜笑颜开赶忙写了小票,放入王氏掏空的柑子之中,王氏拿来蜡烛封住了豁口,递给秦桧,秦桧见状甚为欣喜若狂,便将此物并着王氏给的毒药一同派人送往大理寺去了,在那人正欲离去之际,秦桧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寻思,就让岳飞呈上吊自尽,畏罪自杀之状,也好向众人交代,便对那人吩咐了此番意思,不过此乃耳语罢了。
当夜,天色已晚,冷气逼人,还有呼呼风响。秦桧派的手下赶到了大理寺说老相国送柑子前来,便把物品交给了看守,那人特意把一柑子递给看守,看守士兵拿着柑子一捏竟然是空壳,正欲扔了。
那人忙道:“打开看了,且莫轻视。相国之意,一定照办便是,如若不从,或者胆敢泄露,后果自负。对了,务必记得岳飞是上吊自尽,畏罪自杀!”说着匆匆离去。士兵将信将疑,拿来火把一看,内中果然有一小票,上面写着八个工工整整的字:
狱中灭之,泄密者死。
那八个字在纸条上十分刺眼,士兵暗暗称奇,不敢怠慢。四人一一传看之后,尽皆大惊失色,所谓相国之命,不得不从。还有一药瓶,四人上前一看,差点叫出声来,原来是鹤顶红。不过还是忍住了,毕竟也怕丢了身家性命。
此时此刻,岳飞正在与张宪、岳云说话,面面相视,被隔在对面不得靠近。就在他们说话之际,看守业已偷窥他们,准备寻机谋害岳飞。
只听的是,岳飞说道:“云儿,天色不早了。今晚就说到这,睡吧!”“父亲,故事还没有讲完,您就睡觉,可不好。”岳云意犹未尽道。张宪忙道:“唉,岳云,岳云!要体谅你父。睡吧,天色不早了,明日再说。”岳云望着岳飞点点头。岳飞应声道:“好,好。你们先睡!”话语之际,张宪、岳云便歇息去了。
岳飞还在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书,只听的是,牢外四人还在喝酒喧哗,只见,一张桌子,四人围坐。桌上烤鸭等菜品满满一桌,两壶酒,还有一盘黄柑,那柑子皮金黄金黄的,竟然是异样的光彩夺目。
过了很久,又听得是,“哥几个,来!喝酒,喝酒。”一浓眉大眼者说道,言毕一碗酒下了肚,把那鸭腿撇下大口吃着。另一小眼睛又望了望岳飞,他平时装着态度还好地对待岳飞等人,岳飞也较信任他,他便向岳飞这边而来,一步、两步、三步,渐渐靠近。这人笑道:“岳将军,岳将军。张宪,岳云都睡了?”
“嗯,他们都睡了。”岳飞愣了愣,微微一笑。这厮上前忙道:“将军,天冷,您就出来!喝杯热酒,便暖和一些了,如此睡觉才好!将军意下如何?”
“多谢,多谢。心意已领,不过实乃太过抬举,我就睡了,请您回吧!”岳飞叹道。那人便回过头去给其它三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靠了过来。一瞬间打开了牢门,那人笑道:“哥几个,来请岳将军喝几杯!”说着四人便装作热情之状,来邀岳飞,岳飞又欲推辞,但已被拉拉扯扯请了出来。张宪、岳云实在太困乏了,睡得沉,竟然毫无察觉。
“来,岳将军。喝上一杯。”一人诡秘一笑。岳飞尴尬一笑,摆摆手:“我乃是牢狱之人,怎能得此殊遇?”“唉,此言差异,此言差异。想当年,您也是堂堂大将军,哥几个也甚为仰慕,所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可如今,我等眼看您受苦受难,也是有心无力,实属无奈。于心不忍了!”一小胡子叹道。
不知不觉之间岳飞业已被让进了一杯酒,没等岳飞再说出个什么来,便已躺在了地上,四人上前一看,只见岳飞双眼大睁,一副痛不欲生之状,双手抠着脖子,再看之时业已不省人事了。
一人惊道:“此毒果然厉害,叫都没叫出,便一命呜呼了,唉,可怜了一代英雄!我等也是无可奈何。”
“岳爷,您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看守叹道。说着四人手忙脚乱把岳飞抬进了牢房,用一白练把岳飞吊起,顷刻之间便装扮好了一副假象,那就是,岳飞上吊,畏罪自杀。岳鹏举就这样惨死在了大理寺狱中,时年三十九岁,牢外风大,寒气更加逼人。
后来韩世忠也被宋高宗罢了官,他听说岳飞遇害之事便跑去责问秦桧,韩世忠起先还进不了相国府邸,因为他实乃平民而已,大管家让下人意欲把他轰走,秦桧正好退朝回来,便让韩世忠进去了。
秦桧引领至厅堂,笑道:“稀客,稀客,韩世忠将军,曾经我几番请你前来,你都不曾前来,为何此番不请自来,实乃出人意料,匪夷所思。虽然如今你不曾在朝廷上了,不过你来了我也毕恭毕敬,所谓一同共事,情深似海!有何贵干,但说无妨?”
韩世忠拱手一拜:“岂敢,岂敢。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宰相大人公务繁忙,如若无关紧要,实乃不敢前来造次。”“哪里话,哪里话。客气,实乃客气。”秦桧眯眼一笑,拉着韩世忠的手坐下来。韩世忠诚惶诚恐,恭恭敬敬看向秦桧:“岳将军等人何罪之有,为何那般对待他们,证据何在?”
秦桧笑了笑,站起身来,走着走着转过头笑了笑,叹道:“此乃天意难违,岳飞等人谋反之事,虽说细节不大清楚,但其事莫须有!如若不严加查办,先下手为强,后果不堪设想。韩世忠将军与岳飞虽情同手足,十分密切,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岳飞北上有没有黄袍加身的想法,你说是也不是?”
韩世忠义愤填膺,站起身来:“‘莫须有’,好一个‘莫须有’。此三字,何以服天下?怕是无中生有了。”言毕愤然离去。
秦桧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可不就是莫须有么,嗯,此些人士就像是曾经那智叟对愚公所言一样,‘汝心之固,固不可彻’!”说着哈哈大笑起来,顷刻便往暖阁去了。
在暖阁之中,秦桧约了张俊下棋,有茶有酒,有肉有豆。西湖龙井和精酿的女儿红,红烧鱼、火腿、炖羊肉和茴香豆、油炸蚕豆、干炒绿豆。还有那黄灿灿的柑橘,甚为引人瞩目。此番这柑橘实乃二人解酒之物,可怜了岳飞曾经便为其所害,临安子民在宋孝宗年间听说事情原委后,愤慨不已把柑橘统统倒进钱塘江,边骂边倒,好生了得,此为后事而已。
而此时此刻秦桧和张俊却乐此不彼,在暖阁之中好不欢畅,棋局一开,自然不好罢手,原来二人是棋迷。秦桧赢张俊两场,其实张俊棋艺了得,此番不过有意虚让而已。张俊恭维再三:“老相国,棋艺了得,下官愧不能敌!”秦桧眯眼一笑:“恐怕张将军实乃过谦之举,凭老夫多年经验看来,莫非有意谦让了?”张俊诚惶诚恐,摆摆手:“没有,哪里敢,我又没有吃熊心豹子胆。如何敢期满老相国!”秦桧大手一挥:“嗯,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但愿如此了,老夫此时忽然想附庸风雅一番,我们对一幅对联,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张俊笑出声来:“老相国才高八斗,如若这般诚心诚意,自当客随主便了。请,请。”说话间,低下头毕恭毕敬。
秦桧应声道:“此番不会又是谦让吧!”张俊不慌不忙道:“老相国实乃我大宋栋梁之才,才丰学富,无人能敌。在下不过一介武夫,老相国就不必戏言了,如此便是取笑于我。”秦桧笑道:“好,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夫先说上联,请将军想一想再对,谁让你是一介武夫。”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望了望阁外雪花飘飘。秦桧夹了一口羊肉放在嘴里,赞不绝口,顷刻应声便道:
此卒过河,是尔将军之疥癞。
张俊忙道:“好,多谢老相国抬爱,下官就献丑了。”言毕夹了一口火腿,呡了一口女儿红。走了走转过头,望着秦桧忙道:
今皇御极,视公宰相如腹心。
秦桧哈哈大笑,马上让丫鬟前来,撤了棋局,二人在撤棋摆宴之中,说说笑笑,热闹了起来,畅饮攀谈,直到夜幕降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