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船之上,江夏太守刘琚顶盔贯甲立于船头之上,腰悬佩剑,威风凛凛,目光凌厉地巡视着井井有条下船的军士,刘备与夏侯惇恐怕此时已经交上手了吧!
此战他的战略目标是毒士贾诩,与曹军对决,胜负根本无伤大局,贾诩号称三国第一聪明人,据许都的谍报来看,贾诩尚处在曹氏权利中心之外,尚未进入决策圈,眼下郭嘉尚在,曹操甚为倚重,自然对非嫡系的贾诩心生忌惮,而刘琚自然想在此战中除掉贾诩,或者收为己用,而与贾诩玩一把攻心战,倒是让他颇为期待。
在他身边之人乃军师中郎将庞统庞士元,此番刘琚以诸葛亮为江夏留守,防备东吴,自以庞统为军师,北上增援刘备,而此战以陆战为主,故而水军校尉甘宁未曾前往,另有重任交付于他,而此番与曹军交锋,乃庞统的处女战,徐庶加上庞统的组合,能否斗得过毒士贾诩,真是让人拭目以待。
“士元,依你之见,此战我等胜负几何?”江风拂面,刘琚淡淡地问道,
庞统丑陋的嘴角一咧道:“主公,此番曹军精锐南下非同小可,夏侯惇此人不足为虑,然其军师贾文和不可小觑,我军与新野大军会合不过三万余人,兵力尚处于劣势,然我军尚可仗舟楫之势,粮草之丰腴,足以与曹军周旋到底。”
“士元之言深合我意,不过眼下我等须知己知彼,待洞察曹公深意,方可游刃有余。”刘琚手轻轻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璧,举目远眺道,
但愿能够带给我好运!
与此同时,桅杆上的哨兵正在挥动令旗,指挥着大军缓缓前行。
就在刘琚率军抵达北岸,准备北上增援刘备之时,刘备听从军师徐庶之计,遣张飞率五百步骑绕道奔袭,欲突袭叶县,焚烧其粮草,却不想中了毒士贾诩之计,曹军早已埋伏好伏兵,来了个瓮中之鳖,重创张飞所部,幸赖张飞所部皆乃敢战之士,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死命突围,十不存一,张飞凭借万夫不当之勇杀出重围,多亏张飞留了后手,在归路布下疑兵,曹将谨慎而未曾追击,反而撤军,结果张飞仅领数十骑,不满百人,逃回新野,刘备震惊,不敢言战,闭关自守,决定固守待援。
中军大帐之中,当刘备的求援信来到时,刘琚尚在与军师中郎将庞统与校尉刘虎商议军机大事。
刘琚看罢,将书信递给一旁的庞统,负手看着屏风上的南阳舆图,眉头紧蹙,略有所思。
“好一个贾文和,算无遗策,舍我其谁,看来元直遇到对手啦!”庞统打趣着笑道,“主公,如今新野城为曹军围城,刘豫州求援甚急,敢问主公,我等此战所图为何?”
“士元,刘皇叔在新野经营日久,足以拖住曹军些许时日,若我等此番径直前往救援,正中贾文和下怀,免不得羊入虎口,正所谓围而不攻,围城打援,无外如是。”
“主公目光如炬,属下佩服,然所幸我军从未与曹军交手,敌在明,我在暗,尚可徐徐图之。”正所谓智者共事,心有默契,庞统惊叹于主公刘琚惊人的洞察力,难免感叹道,
“士元,常言道擒贼先擒王,曹军主将名为夏侯惇,出谋划策皆为贾诩,若欲胜曹军,必欲使其不和,本将此番欲活捉贾文和,断其臂膀,贾文和为其智首,若除掉贾文和,则夏侯惇之辈不足虑也,我等方有可趁之机,士元以为然否?”身后的披风卷得猎猎作响,衬托得刘琚愈加英武,他淡然问道,
“主公所言甚是,属下佩服,然曹营戒备森严,贾文和贵为军师,我等若欲劫营,恐难功成。”庞统摸着稀疏的胡须,眉头紧皱道,“即便曹军分兵而行,也与我等旗鼓相当,即便我等侥幸胜之,也是惨胜,恐得不偿失。”
论行军布阵,交战于两军之间,庞统丝毫不惧,然而如何尽可能地保存己方实力,才是他头疼之事,自古两军交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更何况对手乃身经百战的曹军精锐,擒杀吕布于下邳,横扫袁术于淮南,大破袁绍于官渡,岂是浪得虚名?
“哈哈!士元,两军对阵,攻心为上,攻战为下,凡俗人皆有弱点,即便毒士贾文和不外如是,君可知宛城之变乎?”刘琚悠悠地自信道,
“昔日宛城之战,张绣听从贾文和之计,降而复叛,曹军猝不及防,曹公长子曹昂,其侄曹安民与亲兵校尉典韦皆没于阵中,曹公方幸免于难,逃出生天,那依主公之意,欲使离间之计乎?”庞统回过神来,惊叹道,
“然也,贾文和本是降臣,向来为曹氏宗亲与旧臣所不容,昔日其献计李傕反攻长安,使天子东出蒙尘,汉室遗老遗少皆对其恨之入骨,其人本处境堪忧,如今却独善其身,何也?惟善自保而。”刘琚目光幽深,自信道,“倘若曹公亲自领军南下,辅以贾文和神鬼之谋,我等断无胜机,而今曹营副将曹洪,此人算是一员猛将,然其人勇而无谋,贪财好利,乃瑕疵必报之辈,自然对贾文和心怀不满,如今曹军小胜,自是相安无事,若我等好生设谋一番,大败曹军,使其将帅失和,必可将贾文和一战成擒。”
须臾间刘琚便点出了曹营将帅矛盾的要害,谈笑间算计敌军的智珠在握,真乃当世雄主也,庞统心中有点庆幸,没有成为他的对手。
“多谢主公点拨,臣心中已有计略,主公且拭目以待。”庞统拱手作揖道,“只是眼下时机未至——”
刘琚摆摆手道:“本将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早有言在先,军略战阵之事皆由军师中郎将一言而决,你且便宜行事即可。”
“至于时机,本将明白,一个字,等!想必耐不住心思之人并非我军,不可最后一刻,岂知何人乃捕猎者人,何人乃猎物?”
君臣二人眼神交错,心领神会地颔首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