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年爆发的江夏之战,吴主孙权亲率大军西征江夏,一路兵不血刃攻克柴桑,携此大胜之危,一鼓作气攻打夏口城,不过一日浴血奋战,便攻破夏口城,手刃仇人黄祖。
正在全军士气高涨,鼓噪孙权攻打江夏郡治所西陵之际,长沙中郎将黄忠率援军赶到,孙权心知劳师兵疲,听从谋主鲁肃之劝,欲退往柴桑,却骤闻柴桑陷落,守将徐盛不知所踪,孙权无措之际问计于大都督周瑜,最后以破贼校尉凌操为主将,率两千大军殿后,阻击荆州军黄忠所部。
荆州军光复夏口全城之后,凌操临危受命,在夏口城外十里处阻击黄忠所部,发生了一番激烈大战。
东吴大军总计也不过两千人而已,如何能够抵挡数万荆州军围攻,况且战事进行到这等地步,幸存的江东军将士多半带伤,便是没伤的也尽皆疲惫不堪,实事求是的说战力已经不剩下多少,凌操被迫与千余残卒退守鄂县。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眼下楚贼势大,我三军危矣,本将临危受命阻击敌军,九死一生,坚守鄂县固然九死一生,然家国大义面前,七尺之躯何足道哉!此时若是弃鄂县而东奔,凌某何颜面对连日来战死的兄弟,他日到了九泉之下,何颜面见江东父老,我等固然阻击失利,然而鄂县凌某寸土不让,楚贼若要来取,凌某也不会让其得逞,今却有力寸土必争!便纵一死,何惧之有!”
凌操在布满血污的城头说这番话时,落日熔金,乌云合璧,斜阳打在残破的城头与旌旗上,恰似沾染了凌操的悲愤之气与江东军将士的血肉。
东吴大军众将士见凌操态度坚决,一席话悲壮凄凉而又豪迈激昂,多半都受其感召而双目噙泪,英雄血战之后踏上末路的时候可以战死,但绝不会苟活也不会低头,哪怕血肉之躯最终倒下了,他的头颅依然昂着他的气节仍然壮烈,江东军将士虽然不能将心动涌动的情绪完整表达出来,但他们布满血迹的双手都握紧了兵刃,横刀卷了刃长枪锋刃缺了口,但依然在夕阳下闪烁着锐利的锋芒。
凌操统帅所部残卒据守鄂县,主将凌操悍不畏死,身先士卒,残卒爆发了惊人的战斗力,奈何鄂县城池矮小,防守不足,关键是主将凌操被刘琚一箭穿心而亡,随即残卒军心大丧,寡不敌众,全军战至最后一刻,未有一人投降。
而反观吴主孙权所在中军,唯恐凌操抵挡不住荆州军的猛攻,而绕道柴桑的话,路程又太远,容易为敌军追上,索性弃马就舟,欲顺江而下返回江东。
不曾想到,船队行至蛇山,大山两侧伏兵四起,满山战鼓喧天,旌旗招展,人头攒动,箭如雨下,犹如天降神兵,声势浩大。
孙权不禁大惊失色,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蛇山上草木晃动,喊杀声此起彼伏,惊得肝胆俱裂。
中军骤然遭受伏击,一时间人心惶惶,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孙权在众将的护卫之下,拼死突围,不敢再言战,率领残军败将犹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遁逃江东。
柴桑城以东,再无江东军一兵一卒,刘琚岂肯善罢甘休?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黄忠统帅所部荆州军趁胜追击,痛打落水狗,连下彭泽,历陵,皖城三座城池,虏劫百姓与财货西归。
柴桑城池四门大开,柴桑一众官吏,在苏飞带领下,皆步行出城门,迎接刘琚等人入城。
在他们身后,乃是城中自发来迎接琚公子大驾的豪强大族。
城外,荆州军军阵齐整,甲胄鲜亮,阵前,刘琚内甲外袍,高居马背,身旁黄忠,伊籍与刘磐等人相随,缓缓行向城门。
刘琚已驱马行至护城河前,苏飞等行过吊桥相迎,见刘琚行近,齐齐下拜,口呼琚公子。
刘琚抬头望见城门上“柴桑”那两字,一时间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
前世见多了有关柴桑的故事,诸葛亮前往柴桑行宫,说服孙权,促成孙刘联盟,成就一段佳话。
而今自身也入了柴桑之局,在其中辗转、算计、厮杀,这种感觉有着说不出的奇妙。
示意苏飞等起身,好生勉励一番,诸位皆有大功,镇南将军府自有封赏。
当刘琚看着众人之后,便是江东军校尉徐盛,如今他只能着素衣,浑身捆着绳索,道:“让徐校尉受惊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吴侯便会遣人将你赎回去。”言讫冷哼一声,“押下去!”
柴桑城中,刘琚与黄忠并骑而行,黄忠看着失而复得的城池,捋着胡须感慨道:“幸赖子扬此番连施妙计,不仅大败东吴大军,还收复了柴桑城,如今更是连下三城,大大出了口恶气,料想那江东鼠辈往后再也不敢觊觎我荆州之地也!”
“老将军缪赞,若无老将军率军前来相助,我亦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以震慑江东鼠辈,区区薄功,何足道哉?此战若论首功,自当归于老将军。”刘琚不骄不躁地拱手回礼道,
黄忠吹胡子瞪眼地佯怒道:“你这小子谦逊过矣,莫非存心挤兑老夫不成?”
刘琚尴尬地一笑道:“师父,徒儿岂敢如此?实不相瞒,此番大胜东吴大军全仗麾下军师孔明先生出谋划策,才能一举挫败江东鼠辈之嚣张气焰。”
“军师?”黄忠眼睛一眯,意味深长地看了刘琚一眼,“想不到子扬军中还有此等智深如海之士?不过为师还是要提点你一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此番立下大功,眼红者不知多少,往后低调行事,莫要让人抓住把柄才是,有此等高士辅佐,老夫倒是放心了不少。”
刘琚自然明白黄忠话中深意,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知道师父中年丧子,唯一的儿子黄叙从小体弱多病,故而英年早逝,惟余一个女儿侍奉膝下,眼下视自己为子,不忘循循善诱地向自己提点一番。
不过黄忠早晚都会是阵营中的一员大将,早些透露一些,让老将军有个心理准备,未尝是坏事。
“师父,你且看,我等适才言及孔明,孔明便来了。”刘琚马鞭前指,哈哈大笑起来道,
“主公,亮不辱使命,特来交还主帅之印。”诸葛亮纵马而来,身后随后而来的是刘虎,魏延等典农军将领,而刘虎与魏延两个粗汉原先桀骜不驯的模样一扫而空,脸上都带着心悦诚服之情。
“主公,此番军师算无遗策,令我等再蛇山设伏,孙权小儿果真从此地经过,军师命我等在两侧山间树立草人,披上甲胄,多立旗帜,大声擂鼓示威,一时声势浩大,东吴军骤闻伏兵四起,肝胆俱裂,眼见满山皆是伏兵,惶惶不可终日,不敢应战,吓得全力突围,逃往江东去也,就连那吴主孙权都险些命丧箭下,哈哈!此战过后,魏某对军师心服口服,往后但有差遣,末将定当从命。”军侯魏延眉飞色舞地讲述着,
“文长所言甚是,末将好久没有打仗打得如此痛快了,那帮江东鼠辈自此以后必胆丧矣。”军侯刘虎朗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