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的意思很明显,大臣还是那些大臣,只是换了个皇帝而已,为什么就没有了原来的能力呢?是在欺负我这个新登基的皇帝治不了你们?
宋齐丘立即避席而起,深拜道:“臣等不能攘忧于外,以致陛下深忧至此,实在是臣等之过!”
其他几名朝廷重臣见状,也都纷纷避席请罪,几名将领更是声色俱厉的踊跃请战,发誓要将留从效的贼首奉于君前。
李璟眼见此状,只是冷笑一声,继而便不乏感慨道:“往年卿等不过是乡中一文人,苟全性命于乱世。杨氏失德,自弃其众。徐氏骄横,自取其咎。先帝乘势而起,披襟斩棘数十载,惨淡经营,朕方能坐享天下,诚是天命在我,但也多赖众卿之力。”
“先帝与众卿,相识于微末,共进此时,社稷分享,寄望悠远。但天不遂人愿,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江南虽定,吴越未平。我大唐(这里指南唐)北有石晋虎视眈眈,东有吴越枕戈待旦,南有刘汉引而不发,西有荆楚厉兵秣马,这些俱是心头尖刃,稍有懈怠,诸贼即要厉行,剜我血肉,割我疆土!王闽虽灭未平,实乃心腹大患,我是旦夕忧虑,唯恐有失。但众卿扣心自问,是否此心同我?”
“奸贼李仁达,不忠不义之辈,仍能固守福州,却我军于城门之外!陈觉、冯延鲁之徒,俱负才名,如今竟大败于吴越之手,究竟是他们名不符实,才不堪用?还是气骄志堕,狂妄自大,以至大败亏输?诸卿谁能道我?”
讲到这里,李璟已是厉态毕露,额角甚至都有青筋露出,可见心情之恶劣。
不能怪李璟失态,实在是一直以来太窝火了,登基之前,他的人生可谓是一帆风顺,身为父亲的长子,父亲的名位迟早都是他的,他既不用忧心柴米油盐,又不用应付阴谋诡计,可以整天游山玩水,吟诗作画。
等到父亲建国称帝,他更是一跃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王,后来更被册封为皇太子。那时候,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乏阿谀奉承之人,自己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身边的人立即就会帮自己办妥。
但是登基之后,除了一开始攻破了虔州,成功抓拿妖贼张遇贤外,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先是自己好心写信给王延政,劝他们不要兄弟相残,结果好心没好报,王延政回信大骂自己父子篡夺了杨氏的天下,罪该万死!
自己为了维护大国尊严,愤而发兵,讨伐王延政。历时近一年,终于灭亡闽国。
怎料闽国虽灭,但当地将领的反抗不断,先是李仁达据守福州,勾结吴越,让自己损兵折将。接着这留从效更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