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李璟一声怒喝,殿中的众人神色俱都变得不能淡然,原本涌到嘴边的话语也不敢出口,或是将头垂得更低,或是略有不满的望向殿中的正在慷慨陈辞的大臣。
“除了开战,卿等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李璟的冷笑道。
他何尝不想直接开战,派遣大军去剿灭那忘恩负义的留从效,但是南唐目前的国力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福州的那一场大败直接将南唐拖进了战争漩涡,长达一年的围攻,无论是人力还是钱粮都消耗巨大,南唐已经没有能力两线作战了。
殿中的这些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又不用他们去打仗,当然就乐得在这殿中慷慨激昂地痛骂留从效,并要求立即出兵讨伐。
在座的多是只会诗词歌赋却不善处理政务的人,这会儿更不知该要说什么去为他们的陛下排忧解难了。而以往这种时候,都是冯延巳等朝廷重臣出声化解陛下的诘问。但今天冯延巳告病在家,只好由太傅宋齐丘出面了。
感受到众人目光,宋齐丘心中也是暗恨,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留从效不过是王继勋手下一匹夫,窃居泉州已是非分,如今更是私自发兵攻打漳州,自称泉、漳二州留后,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其势绝难长久!陛下若是出兵讨伐,天下必定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
宋齐丘越说越小声,因为他的陛下正死死的盯着他,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见状,宋齐丘忙不迭地住嘴不敢再多说话。至于其他人,神态则更加拘谨。
“先帝若在,留从效安敢如此放肆!”
李璟蓦地长叹一声,眉目之间满是追忆缅怀。
听到这话后,殿中垂首的众人神态俱都略有异变。而其中宋齐丘的两手更是蓦地攥起,视线陡然厉色几分。
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留从效放肆还是在说我们这些做大臣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