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相传妙善是楚庄王的第三个女儿,自小看轻身外之物,一心望堕入空门。她历经劫难终在普陀山的一朵莲花上修成佛,后人常祭拜的送子观音便是妙善。缪单村因此得名。
在胡瀚文去读大学的两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曾有过的朝气与生机都成了历史,只剩下了萧瑟与秘密……
因为一个梦,胡瀚文毅然决定回村帮助自己的好友:付梓清。耳边的凄厉尖叫,迎面冲来的面包车,是否都在暗示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路途?
神志不清,喜爱在半夜游荡的寡妇;来历不明的女生,身上有桂花的香味;着迷于爬虫动物的童年好友;不苟言笑的师傅,谁是好谁是坏?
如果——
这些坏,都是出于爱。
那还是坏吗?
一(上)
雾是灰色的,缕缕连成团,浮在半空中。
错节盘根的树木枝叶繁茂,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入侵者。
我在哪?
像是听见他的疑问般,一双蓝绿色的眼睛自黑暗处显现,上面覆盖着一层透明的鳞片,望着胡瀚文的目光专注又危险。风越来越大了,急促的呼吸声与枯叶被袭卷而产生的婆娑声混杂一起,他捕捉到黏腻的血腥味。
“救——我——”
这是?
胡瀚文的心脏受到猛烈一击,因为他看见,就在咫尺之间,一个瘦小的身躯被粗壮的蟒蛇尾包裹着。那张胡瀚文无比熟悉的脸已经成了乌青色,眼球鼓成乒乓球般大小。因为缺氧,付梓清的嘴大大张着,如同一条被浪拍打到沙滩的鱼,正死命鼓动着腮乞求河水。胡瀚文很想做点什么,奈何他的四肢丝毫动弹不得。
他曾看到女生打耳洞的样子,将一个金属仪器放在耳垂上,只需一秒……此刻,这个诺大的蟒蛇脑袋就是一颗放大无数倍的银针!它一下子就将自己的脑袋伸进了付梓清的嘴巴里!
付梓清的脸上红血丝暴起,胡瀚文只能眼睁睁看着付梓清的颈子被撑大,再撑大,像个伸缩袋,把蟒蛇一节节地吞进身体里。
“啊!!!”
一个黑板擦直直向自己面门飞来,胡瀚文下意识地往旁一躲。
老师气得跺脚:“厉害了不是,给我出去!”
一出教室门,凉爽的风从他宽大的T恤内穿梭而过,胡瀚文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他从裤包内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三俩下折出了一个纸鹤的形状。
“风清清雷雨避让,急急如律令!”话音刚落纸鹤便飞了出去。一直等到下课,纸鹤还没回来,胡瀚文心神不安,按道理不该这么久。
学生们争先涌出教学楼,走廊上只剩他一人,他一直抬着脑袋,终于见到万里无云的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待它飞近了,胡瀚文才看到纸鹤已没了一边翅膀,尾部还留有火星。它艰难地调整方向,方落到了自己的手掌心内,胡瀚文还来不及问话,纸鹤扑腾了俩下翅膀,随即变成了几缕烟。
缪单村里发生了什么?付梓清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一(下)
胡瀚文快步走回寝室,室友见他动作慌忙,问:“我们去黄山的机票是后天呢,你这么早打包行李?”胡瀚文抱歉地回说:“我去不了了,得回老家一趟。”
话音刚落,寝室内温度刹那间下降了许多,胡瀚文听见有人在自己耳朵说话,声音凄厉:“别去!”
他大吃一惊,环顾四周,几个室友都未察觉到不对劲,还在那异口同声地数落自己。应该是幻听,他安慰自己说。
下了计程车,车站距离胡瀚文仅隔着一斑马线。他走到半途才发现人行道上仅站着自己一个人,还听见身后有人在不满地说:“现在的大学生,书是越读越倒退。”定眼一看,还有二十秒才转绿灯,两侧轿车穿梭,喇叭声刺耳。突然有一辆面包车失去了方向,直直朝着胡瀚文冲过来……
天地旋转之间,胡瀚文看见面前挤满了人。
“小伙子你没事吗?”
胡瀚文摇头:“我没事,请问是谁救了我?”
风驰电掣之间,他记得是一个女孩推开了自己,长长的头发,身上有桂花的味道,可面前人群里,全是中年人。
他叹了口气,此次之行,不吉。
师傅的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付梓清可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不能坐视不管。胡瀚文站起来,待大脑里的昏胀感褪去,又义无反顾地朝车站走去。不知道是怎么地,可能体力损耗了些,感觉背包变重了。
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