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B一定有顾虑,不如了解清楚,再多许给他好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自然会带路。哪曾想到,无论我怎么招手使眼色,他就是无动于衷,死不出来。
后面我模糊地记得找到了地方,办公楼就在路的右边,我指给A,说终于找到了。
栅栏村王家大院,南边的柳树下不知谁挖了个蹲坑,砌成整齐的小长条,水泥抹面,非常讲究。缺点是没有墙壁遮挡,背靠树下堆得厚厚的树枝,可以勉强当做遮羞墙,挡住过道行人的目光。
天气不冷不热,没有臭气熏人,没有蚊虫滋扰,我舒服地蹲在那,享受树荫下的阴凉,都不愿起来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有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自会找上你,谁能料想到,不测风云突然刮到栅栏村,三名盗贼突然潜入我们家。他们蹑足潜踪进了院,鬼鬼祟祟逼近做饭屋门口,探头探脑,东张西望,唯独没有往南看,所以他们没有看见我。我想是不是这个词语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东张西望显然不够,做大将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能怪他们还不成器。
三个人都是穿得清凉装,裤衩背心,黄红绿什么搭配都有,身材瘦小,从穿着和背影看很年轻,也就十八九岁。其中一个长着猪脸,这是在他往克贤院子张望的时候,我猛然发现的。本来我还不太担心,但看到这个猪脸,我不敢掉以轻心了。门是敞开的,家里人除我之外都在睡觉,即使听到声音,乍醒之下肌体无力,全然不是盗贼的对手。如果对方是凶恶残暴之徒,今日恐遭灭门之祸,幸好我在外面,顾不上擦屁股,我提起裤子就冲了过去。
我好像在屋门后拿了一条扁担,抡着扁担与三个人斗在一处。经此折腾,家人全部被吵醒,赢得恢复神智气力的时间,大哥、克贤加入战团,一会儿哑巴又进了屋,局势立刻扭转,胜利的天平倾向了我们。打仗的过程软绵绵的,一点也不激烈,我拿着扁担打折了其中一名盗贼的双腿,也没见他龇牙咧嘴,也没见他倒伏在地,只是双腿站在原地不能动了。但是这种仗,过程不重要,赢了结局很重要,关键是我们很快就赢了。另外两个人见情势不妙,放下手中的柳条、棍子,投降了。
我们决定学习诸葛亮的七擒孟获,用情义感化对方,希望他们懂得,在我们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仍然放他们离开,意味着什么。猪脸坐在轮椅上,被我打折腿的人站在轮椅右边,另一个人站在左边,他们这么安排令我不解,但有一点很清楚,猪脸是核心。三人在外间屋门口内面向门外,我们以半包围之势站在他们身后,做出送他们出门的姿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不想说吗?”我问道。
“你没看见他的脸吗?”被我打折腿的人说。
“哦,原来是二师兄的人,那你们没看见我们的脸吗?我们是大师兄的人,本来应该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猪脸无可奈何摇头叹息,似有说不尽的苦衷。江湖规矩,别人不愿说的话我们也不强逼,说好放走他们,痛快地放就是了。
猪脸三人走后,我的便意又涌上来,赶紧往外间屋西隔壁的厕所跑,推开门发现母亲正在刷洗马桶,旁边还放着塑料桶和墩布,看来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又蹲在一个蹲坑上,位置大概是我们家的西屋,格局有点像我二姨家的老西屋,在原来西屋基础上开了“凹”字口,这个口正好做厕所。我身后墙角有个水龙头,大哥和哑巴等人接了一根软管,在我面前刷洗拖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