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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园柳树道,我骑车往南,目的不明,迎面撞上三哥王克杰,正往回村的方向步行。

“克俭,瞎逛什么呢?以后村里的事你也得管着点,走,跟我去亲家商量点事。”

“行,但是我的车子不能驮人,我前面走,你后面慢慢跟上。”我放慢了骑行速度。

克贤大婚在即,王克杰是媒人,一直帮着跑内跑外,这点我念他的好。让我干别的事我不乐意,但是克贤的事纯属分内,所以也没有问什么事,直接就答应了。

自行车转向西,王克杰踪迹不见,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怎么这么快就被落下了。突然,我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我理解错了?刚才来的路上,过去一个自行车队,披红挂彩,那是栅栏村迎亲队伍,已经迎着新娘进村。王克杰是那家的红事大操,本来是和迎亲队伍一起的,落在后面会不会是因为还有未竟之事,需要回去商议解决。他说的去亲家,很可能是那家的亲家,而不是指克贤,这事整的!我心里画魂,我们两个人也许去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村,当然不会走上同一条路。那家的媳妇是哪村的我还不知道,要不要返回去问问他,别再走错了。

直接去舟屯!我下定决心。那家我不认识,如果错了,就将错就错,问问克贤媳妇家有没有需要我们补办的事项。我加快速度,很快转向北,那是去舟屯的官道,地上一段段铺着很多煤渣,那是附近工厂拉来垫坑平道的。煤渣形状不规则,有的有尖刺,我怕扎带,加上等王克杰的心理,我下车推着走,遇到新铺的路段,就搬起自行车走。

走着走着,我想起农夫骑驴赶集的故事,发觉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而非为物所役,因为怕扎带,改骑车为推车,无异于自断双足,为其所累。想到此,我忘了后面还有个要等的人,飞快骑上车走了。

不知是因为过年,还是为克贤准备婚宴,我家养了一年多的猪今天要宰了,听说刽子手很可怕。

可怕的事多发生在夜晚,克贤的当院一片漆黑,仅开着的屋门透出一点亮光,猪圈和枣树都隐没在阴暗中。我不敢在屋外逗留,假装镇定地走进外间屋。克贤正站在锅台边检查柴火,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今天腰杆格外挺,好像比平时高了很多。我来叫他跟我一起搬猪肉,刽子手在我家西屋前分猪,这么黑的夜晚,我不敢独自面对传闻中如此可怕的人。

西屋前,我和克贤站在窗下,面前站着面目模糊的刽子手,地上趴着已经杀好的白条猪,我总感觉白条猪是一个人。

“可以分了吧?”刽子手问我们,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点点头。他手中拿着砍刀,从猪脖子到猪尾,像是没有骨头,轻易划了三刀,把整只猪分成四长条,动作非常麻利,毫不拖泥带水。白条猪头朝西尾朝东,被他分完后,软哒哒贴在下面垫着的几块长木板上,显得肉很薄。

“行了,抱进去吧!”屠夫蹭了蹭刀子说。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分猪的,这倒是有法抱,但怎么下锅啊!我忘了是不是把肉搬进屋,我肯定进了做饭屋,母亲正在灶台前烧火,锅盖周围冒着热腾腾的水汽。

“去抱点柴火,A准备了煮肉的柴,却没有准备烧水的柴。”母亲吩咐。

A是屠夫的名字,我就纳闷,他管杀猪怎么还管抱柴火,难道是为了多分点肉?那也没有这么干活的,好像炖肉不用烧水似的。

村小学招待所内,我和父亲还有两个人,在类似于门卫室的玻璃窗内,看着进入所内的每名旅客,好像担负着安全保卫职责。

我们的视野很独特,不但可以看见进门登记的人,还可以看见每个房间内的状况。不是通过非法安装的摄像头,而是透过面前的玻璃,眼力随处可达,房间都是透明的。

今天有拨客人比较特殊,一经预定就引起我们注意,他们是本地最大企业集团的核心人物,财势羡人,声名显赫,不知为何住进我们这座不起眼的小庙。但是我们并不欢迎这几尊大神,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这种大公司难免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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