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像极了社区居委会的二层楼房前,铁栏杆内的地砖上铺着大片被褥,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我从被窝里爬起来,看着成规模的地铺,好像昨晚我们一家人都是在外面睡的。
“我的袜子呢,是不是又让克俭穿上了?”大哥在屋内翻着衣柜,大声说道。
“这是你的吗?”我提起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全新的白灰横条纹袜子。
大哥跑出来,看了看说:“就是这一双,你怎么又穿我的袜子?”
我哪里知道,估计是看见哪双就穿哪双了,这几天很诡异,我经常早晨穿上大哥的袜子,让他找上我。以前会不了了之,今天这双是全新的,估计他就舍不得了。我知道他着急骑摩托车上班,家里就这么个挣工资的,绝不能耽搁他的事,所以我二话没说抬脚就脱。
“克勤,他有脚气,你还敢穿?”母亲在晾衣绳边,拿跟棍子扑打着被子说。
大哥愣了,我也很难为情,心想我的脚气不是好了吗?再说刚穿上一会儿,至于就感染吗,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脱下来。
我与大哥骑行在土道上,两边是陌生的田地,向南转向一座大房子前的空地。我俩停车支好,进了房门,一个长得敦敦实实的小伙迎面接进我们,引领着参观货架。
这里是制作乒乓球拍底板的厂家展示厅,货架上挂满了各式材质的展品,原则上只批发不零售,有散客上门也不会拒之门外。我们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地址,作为乒乓球爱好者,就想定做一只属于自己的底板。我们由北门进入,先从入门处看起,在最北面的一排货架边慢慢向西走,这一排是最低端的,当然入不了我们的法眼。但琳琅满目的样板,也让我们看花了眼,一时无法抉择,小伙把我们领到最南面一排的货架,摘下一只制作粗糙、表面坑坑洼洼的底板。
“黄杨木的,这是我学着做的产品,要是做好了可以卖到12000块钱。”小伙说。
我接过来仔细端详,木质确实很硬,但过于纤薄,也看不出弹性有多好,关键是好好一块板让他做废了。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工具,板面的坑洼竟是人为造成,诚然如他所说是学着做的,也是刚学的,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也难称得上产品。
“你还是带我们看看四五千块的吧。”我让他把底板挂上。
这时,南门口坐在马扎上的妇女说话了,她手中忙活着针线活,听口气是小伙的母亲,让他去地里摘点菜。
小伙痛痛快快答应一声,然后跟我们说:“不着急,你们跟我去摘菜,中午就在这吃,吃完慢慢选。”
很自然的语气,绝不会让人感觉只是简单的客套,好像在这吃饭理所应当,买了拍儿就走反而情理不通。
我们从南门出去,经过一块同北门几乎一样的空地后,进入一条田间小道,而后向东转入更宽的村道。
“这块地是我家的,你们看长势怎么样?”小伙指着紧邻田间小道和村道的那块地。
都是种过地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金黄的麦穗面临大丰收,麦秆笔直粗壮,麦穗颗粒饱满。我看着不像普通的小麦,可能大哥与我有相同的感受,随着我进入麦田,把麦穗捧在手心里仔细观看。长长的麦芒像是大麦,但是又比大麦的麦穗大,难道是培育的新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