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后面的情节,我和马莹应该是走在大学校园去往活动中心的路上,一条普通的路,很模糊,因为我的注意力都在手上。
我的手背发黑,摸起来粗拉拉的,几乎看不出皮肤底色,是不是得牛皮癣之类的顽固皮肤病了?真是那样,我就倒霉了。我抬手仔细看了看,手背上长满了厚厚的黑皴,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好好洗过了,并不是什么皮肤病,这足以让人宽慰地大笑一场了。
“小马,你看看我这手,成什么样子了。”我把手抬得更高,放在额头上方,让阳光照在手背上。
在阳光照射下,手背的汗毛变成黄白色,根根直竖,棵棵分明,顶端粘附着颗粒状物质,时而像黑色的死皴,时而像灰白色的糊皮。一阵微风拂过,仿佛一片长着穗的小草摇摆在黄土高原上。虽然已经没有初看时的恶心,但这只是角度和心态问题,回去该洗还是要洗。
活动中心是个不设舞台的大厅,实际长相更像一间教室,不大的屋门朝南开,没有窗户,感觉像地下一层。西侧摆成甲乙双方辩论赛桌型,每边两名队员,八字排开。南边是主持人社联主席刘天和副主席王橙,北边是嘉宾席,我和马莹就座。东边摆了很多长条课桌,在职的社联同学稀稀拉拉散坐在现场,数来数去也没有十个人。
论及活动中心的室内装修亮点,只有一处点睛之笔,那就是分布在南北中轴线上的两棵树。南面一棵是枣树,树干粗壮,穿过天花板,下面留下几根树枝,被房顶压地弯曲向下,枝叶茂盛,但很凌乱。北面一棵看树皮是白桦树,树干直接穿过天花板,室内没有留下枝叶。白桦树离我较近,我特意观察了树干与天花板的结合处,因为我很好奇,设计师是怎么保证既不影响树木生长又不妨碍顶板防水的。出于嘉宾礼仪,我不能随意走动,所以只看见结合处周围黑漆漆的,好像用的沥青或防水胶,处理得比较粗糙。防水效果似乎没问题,但树木生长的有利因素暂时没有看出来。
参加这次活动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主要嘉宾是马莹,她是前社联主席,我是让她不至于太孤单的陪衬。红花当有绿叶配,主要人物身边没有个跟班,总显得不像那么回事。当然,酸葡萄心理也不能完全免除,尤其是看见王橙在座。她是我中心校兼初中同学,学习认真,成绩也好,只是中考失利。听说她后来没有上学,风水轮流转,如今凤凰涅槃,任职大学团委,中间必定经历无数磨难,委实令人钦佩。
马莹在跟有限的观众分享心路历程,我把注意力放在交流会的组织上。一名社联工作人员A可能也留意到了柳树枝的杂乱,走过去折断一根长及地面的树枝,拖在身后出了教室,然后折返,再折另一根。这时大学同学王瑞从门口进来,抱着枣树枝,扔在A脚下。
A折断树枝时也许是我没看清楚,感觉拖出去的树枝枝叶鲜绿,王瑞抱回的树枝梢头有些枯枝败叶。我这才明白树枝早就凌乱,为什么A偏偏此时折枝。我也似乎懂得王瑞的用意,即使树枝枯萎,也属于自然生长规律,不必人为干涉,万法自然即可。
两个人在树下对峙,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