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登枝春意芳,亲人相聚室增光。
佳酿一樽三日醉,留得余味整年香。
简单寒暄过后,一家人往庄子里走。
白磊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自己如果没有逃过天津卫的那次刺杀,此刻家里应该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吧。想到这里,他不禁由衷的感谢吴小瞑。
此时,吴小瞑正在皇宫内的那间阴暗的房间内。
老太监程公公不在,阴暗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人,他抱着手,闭着眼神情平淡的靠在一根漆黑的大木柱子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很轻微。
看上去,黑暗已经完全将他吞噬,但他风轻云淡的神态,似乎却是像故意融入黑暗中。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很虚浮,像是完全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但仔细一听,这虚浮无力却非常有节奏。
实际上,不需要刻意去猜测,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他也知道来人的武功有多么可怕。他认为,普天之下,除了三个大宗师,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老太监程公公。
天命教教主赵兴腾号称大宗师之下第一人,却敌不过最神秘的那位黑衣使指挥使,然而谁又知道,那位黑衣使指挥使却是老太监一手教导出来的呢。
随着咯吱一声响,一道白光将漆黑的房间割开,随着白光越来越粗,漆黑的房间被铺出一条光亮亮的路,一道如同大蝙蝠的黑影映在如霜的地上。
等了一个多时辰的吴小瞑突然睁开眼,当老太监刚坐到那方矮小的桌案前时,吴小瞑的身体像长蛇一样,将漆黑的柱子快速缠绕了半圈,向着老太监的方向射去,身体完全射出的瞬间,他双脚猛地蹬在柱子上。
吴小瞑身体如同一支利箭,飞到老太监面前时,袖口中的短剑陡然出现在手中,剑锋义无反顾地刺向老太监的眉心。
程公公眯着眼,刚刚端起的酒盅停在空中,只见他飞快的松开酒盅,食指轻轻地弹在吴小瞑的短剑上,又快速收回手,稳稳地接住下落分寸的酒盅,酒水居然一丝也没洒出。
与老太监的波澜不惊不同,就这轻轻一弹,吴小瞑如遭雷击,剑尖传来的巨大力量,让他根本握不住短剑。
笃——
一声炸响,巨大力量牵扯着短剑扎入背后那根漆黑的柱子中。
吴小瞑也被这股力量牵扯,后退了十几步,若不是他身法了得,早就失去平衡,摔飞了出去。
老太监将酒盅的酒一饮而尽,发出一声夸张的吧唧嘴,慢悠悠道:“还不错,出去一趟,有些进步。”
吴小瞑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这种情况他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从十岁开始,老太监为了训练他,让他随时随地刺杀自己。
只是,这么多年了,老太监依旧好好的,自己却吃了不少苦,印象中只有老太监不满的惩罚,像今天这样难得的夸奖实属罕见。
吴小瞑走上前,跪坐在矮桌前,给老太监斟满酒,道:“老祖,我觉得自己太弱了。”
“呵呵,看来这一趟,你遇到不少事儿啊?”
吴小瞑瞬间想到了烟云阁的伏颜,却没有说出来,实际上他想得更多。老祖和那个伏颜都告诉他,这种情况是心乱了,他也恼怒这样,可莫名其妙的想到白磊为了救他时的手无举措,又觉得真性情没什么不好。
程公公又开口道:“说说吧,都有哪些见识?”
阴暗房间内,很快响起了吴小瞑语气平淡的说话声和老太监喝酒的吧嘴声。
……
安闲庄大院内,阖家欢乐的景象早已掩盖了冬日的严寒。
吴妈道:“少爷,晚宴已经准备好了,等你沐浴完,就能开席了。”
一想到各种美味佳肴,白磊不仅心里暖,连胃里都是暖的。
突然,大院内听着的那辆马车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白磊一惊,这才想到浅香还在马车内,他极为紧张地偷看了一眼林飘然。
当众人还在疑惑之时,马车内突然滚出一个东西。
和所有人一样,白磊也是瞠目结舌。
只见穿着灰色裘皮袄的浅香被帮成了粽子,绳子将她与身高和年龄都不成比例的身材勒得更加突兀,怎么看都有些邪恶。
浅香嘴里还塞着一团布,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同时阴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白磊。
顿时,场中落针可闻。
此时,白江等人已经下去了,所有人都张大着嘴看向白磊。
虽然没有人开口,但很明显,大家都在等一个解释。
白磊欲哭无泪,他发誓这事儿真不是他干的。
此前,他只是让浅香配合他演戏,不要给他好脸色,这样一来林飘然和家里人或许不会多想,可他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把自己绑成这种姿势?
突然,一个声音惊呼道:“哦,姓白的你强抢民女,怪不得你不骑马非要做马车呢,你你……”
愤怒的莫掌门一时语塞,憋了半天,终于骂道:“你无耻,无耻败类!”
郭小小连忙说道:“你别瞎说,小白相公抓的肯定是坏人,不然怎么会用绳子绑着。”
“是啊,我也觉得这个姐姐肯定是坏人,不然不会绑得这么紧,你看她身上的肉都勒出来了。”大毛傻乎乎的指着地上的浅香道。
众人一听差点没摔倒,白磊更是差点噎着。
“嗝……”王哲打了一个酒隔道:“磊子,你也真是的,老太爷生前说过,不能虐待俘虏,你看他都肿成啥样了。”
噗——
白磊吐血,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回了一个假家,为毛家里人都变污了。
正想开口解释,突然,小河东奶声奶气道:“吃奶……吃奶奶……”
哼,愚蠢的大人,什么绳子勒的,什么虐待肿了,那个地方不就是未来衡山派大弟子几年前吃饭的家伙嘛!
纯洁的小孩子一语道破所有,这下让一群人更加尴尬,看着众人的目光,白磊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光着屁股上街游行的皇帝。
更可怕的是,其中林飘然的目光如同一柄柄蕴含浓郁劲气的刀剑,正在不停刺向自己。
“少爷,这是……”
话说到一半,王伯发先白磊脸色不对,随即连忙闭嘴。
王伯也算是见多识广,没少听说朱门大户的少爷在外为非作歹,在他心里,自家这位少爷当然是正人君子,可俗话说,食色性也,少爷在外这么久,难保有所需求。
哎,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可少爷还真是不像老爷,虽然纳个妾也没什么,可非要这种方法抢回家也太不妥了,只希望别闹出事来。
白磊当然不知道王伯心里的想法,他只感觉尴尬,眼神突然瞥到王哲,心里一下蹦出一个想法,连忙喊道:“王伯,我举报,王大这货诱导大毛喝酒。”
众人一个踉跄,心说,都这时候了,你还这样转移话题,也太无耻了吧。
王伯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连忙应道:“少爷放心,等会儿就往死里打。”
“磊子,你……”
“闭嘴!”何亦如冷喝一声,王哲连忙闭嘴。
王伯假装咳嗽了一声,对众人道:“少爷刚回家,身心疲乏,大家都先散了吧。”
“可他……”怒气未消的莫掌门话未说完,就被吴妈拉走了。
郭小小和大毛也一脸懵逼的被拉走。
院内只剩下,白磊和林飘然,还有被绑成邪恶姿势的浅香。
“老婆大人,你听我解释……”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