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考虑这些也晚了,白磊决定还是亲自去问问江寒。
“备马,去宁安府衙。”
黄村外的小道上,赶往宁安城打年货的百姓络绎不绝。
见着败类庄主出行,这些百姓不仅不怕,反而壮着胆子,故意慢悠悠地走在路中央,三五成群,配合默契的用行动恶心自家庄主。
“刁民,让开,本庄主有急事,赶紧让开……”
白磊嗓子都喊哑了,这些家伙硬是装聋作哑,自顾自的唱着山歌唠着嗑儿。
开玩笑,都是一个村儿的,谁不知道谁啊?你个败类动我们一下试试,说起来好久没看林女侠训夫的大戏了,正好过年了,家里瓜子蚕豆都准备好了,一人一张小板凳,热闹起来,老开心呢。
白磊哭着脸道:“付斐,你赶紧想办法,再这样下去,给黑小子收尸的时间都没了。”
“庄主莫急……”付斐一本正经道:“江小哥的案子,放在年后开审,过完年收尸也来得及。”
“呃……”白磊无语:“那干脆调头回去,咱们过完年再去?”
“若庄主决定了,如此也未尝不可。”付斐一本正经道。
哎,还是和付庸好沟通,和聪明人交流不费劲。你这书呆子,你跟你哥真是亲兄弟吗?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高呼。
“老板,白俊前来相助。”
白俊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老三白子。
黄村百姓谁都待见,就是不待见白磊,远远的看见两人骑马而来,纷纷让开一条道。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差点把白大人恶心得胆汁都吐出来了。
“老板,听说你要出去办事,怎么也不叫上我们兄弟啊?”白俊兴奋得有些异常,就差老门而上写着“我要出去浪咯”几个字。
老三白子真好相反,冷静得有些过分,见到白磊也是微微点头,轻轻拱手,一句话也没说。
“你们怎么来了?”
七兄弟和王哲多半时候是在扩建的演武场练功,没什么大的事儿,白磊也不会去打扰,这次匆忙出门也没想着带上他们。
白俊兴奋的笑道:“我们兄弟是护卫,老板出门,我们当然要跟着了。老板,今儿个你是去哪里?”
看到白俊放着精光的的双目,一副猪哥表情,白磊大概猜到这货的目的了。
“先把流出的哈喇子吸进嘴里,老夫有正事儿,不去红尘歌剧院。”
自从见过叽叽喳喳后,白俊便有些魂不守舍,好几次都在暗示,白磊何时帮他取婆娘。这次怕是等不及了,想要亲自去红尘歌剧院浪一回。
对于给七兄弟起老婆这事儿,白磊的原则是你情我愿,你要是馋别人的身子,那乘早拉倒。
白俊死皮赖脸道:“嘿嘿,老板不去,我自己去,你不是鼓励我勇敢追求幸福嘛,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我就去追求。”
“行啊,你要是有办法让这些百姓把路让开,你今晚在红尘歌剧院过夜都可以。”
“这个简单。”白俊拍了拍白子的肩膀道:“三哥点子多,交给他了。”
白子轻轻移开白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淡淡道:“老板,我可以试试。”
白磊点头,只见白子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铜钱,对着前头的百姓喊道:“庄主仁德,这是打赏你们的。”说着,把铜钱一把一把的扔向路边的荒地。
这些一个铜板恨不得碾成粉末花的百姓,那见过这么好的事儿。
顷刻间,路上的百姓就炸锅了。
“钱财开路,原来是这个理。”白磊竖起大拇指。
就这样,白子一路大气撒钱,白磊等人一路狂奔,一个时辰后,终于杀进了宁安城。
白子平静道:“不负老板所托,一共一千四百三十七枚铜钱,方便的话还请老板把损失的钱不给我。”
“呵呵,有意思。”白磊道:“先欠着,回头在结。”
宁安府衙。
昨夜杀猪巷的杀人纵火案并未搅乱府尹大人刘志恒过一个好年的心情,这时的他正在内堂围着小火炉煮茶。
死者是一个泼皮,烧坏的也无法是几间贩夫走狗的铺子,犯人已经抓到,只要和吏部搞好关系,可是一份不小的功绩,自个儿有什么理由不在这冬日暖阳里享受一番呢。
唯一有点棘手的是犯人和长生馆的秦千户的徒弟有点关系,若是以前自己还真是要掂量掂量,可如今秦广王昏迷不醒,单凭一个黑衣使千户还不至于让他展不开手脚,退一步讲,自己背后也不是没人,事情闹大了,还真不怕如狼似虎的黑衣使。
一个小吏来报,道:“大人,有人要探视杀猪巷杀人纵火案的犯人。”
刘志恒用手扇着小火炉,头也不抬的说道:“本官不是说过,提审之前一律不许任何人探视的吗?”
“大人,来人说他姓白,是黑衣使百户。”
小吏表情古怪,显然早就听说了,来人正是那个江湖败类。
这个败类可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啊,居然让自己见着活的了。小人物心里的那点虚荣感,让他内心一阵莫名窃喜,想着以后喝酒时定要好好吹嘘一番。
心不在焉的刘志远听到黑衣使三个字便眉头一皱,冷声道:“一个百户而已,张长遥来了不许见。”
“啊?”小吏一愣。
刘志恒没好气道:“啊什么啊,滚下去。”
小吏走后,不多时,一个拿着折扇的中年读书人走了进来,对刘志恒道:“小生以为大人应该见见那个江湖败类。”
“文师爷说是谁?”
或许是师爷的话显然比那个小吏的话分量要重,或许是江湖败类四个字这一年太流行,刘志恒终于抬起来头。
文师爷道:“前来探视犯人的白大人啊,大人不知道?”
“是他?”
刘志恒一下子站了起来,表情复杂,说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