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一切都忙活完,天色已经黑了。
李致留苏元吃了晚饭,搬到新家,也算是乔迁之喜了。得有人帮她庆祝。
晚饭做得很丰盛,绾着头发,扎着围裙,一身朴素家居服的李致别有一番风情,更像是柔媚的家居小女人,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苏元只能说她那个前夫犯傻,这么能干做饭又好吃的漂亮媳妇儿哪儿找去?
……
六月,夏季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
树叶繁茂,花坛里的各种花卉大部分都开了,草坪上绿意盎然。
校园里的身影明显多了起来,篮球场,排球场,羽毛球场……一道道或靓丽或矫健的身影,学生们都把活动场地从室内挪到了室外,这些身影挥洒着青春汗水,清爽阳光,活力四射。
校园东北角的人工湖是学生们最喜欢的角落之一,有情窦初开的小情侣在这里约会,也有喜欢静谧氛围的学生在这里看书背英语单词。人影稀落,树木假山太湖石的掩映下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互不打扰。
这里视角开阔,能看到透过繁密香樟树林缝隙露出来的图书馆那栋白楼,远处那座朱红色的雕塑,藤萝和爬山虎覆盖的艺体楼北侧的红色墙面。
湖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岸边柳树低垂,鸟语花香。
午后,发丝蓬松浓密,发梢和鬓间挂着细碎汗珠的苏元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坐在一块凸出地面的石头上看两页信纸,细碎的金色阳光透露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在身上,洒落出片片光斑。
他原本午饭后在球场上打球,是被孙浣和宋雅叫过来的。
孙浣去收发室取信,恰好看到一封从京城寄给苏元的信,看到信封上印刷出来的地址,她猜到写信的人是谁了,两个女孩拿了信之后就去球场把苏元叫到了这里。
孙浣猜得没错,这封京城来信的确是薛习筠寄来的,她已经正式在央音入学了,音乐表演系,师从著名歌唱家柳之声先生,信中介绍了她大学期间的所见所闻,还希望苏元能报考音乐学院,相信凭借他的艺术天赋一定能在乐坛做出一番成绩。随信附寄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风景优美的“筝园”拍的,花团锦簇,犹如静待知音的几块形似古筝的石板前,清秀娇美的短发女孩绽放甜美笑容,摆出剪刀手的手势,看得出来她现在很开心。
葱白似的纤纤玉指夹着照片,梳着丸子头,用毛茸茸的天蓝发箍紧紧扎在头顶上,圆润光洁的额头,弧线柔美的瓜子脸,鬓间和颈后一团团细碎绒毛细发,这个发型显得她美丽的天鹅颈特别修长,更衬清丽孤傲的气质,难怪很多跳舞的女孩子都喜欢扎着丸子头,梳这种发型。
精致的眉毛下那对清澈黑亮瞳孔里映着弧光,孙浣扭头看着苏元,揶揄地道:“咱们这位深藏不露,留下一抹惊鸿的薛学姐还真是对你念念不忘啊?写信也就罢了,还奉赠一张美女靓照,苏元同学,惊不惊喜,开不开心呀?”
苏元没搭理她,看着斜对面那个梳着一条长到腰际麻花辫的明艳女孩,肌肤欺霜赛雪,上身穿着白色短袖,下身蓝格子学生裙,齐膝的白袜子,白色带有红色条纹的李宁运动鞋,气质清纯靓丽,秀美动人。
“宋雅,你闻到了好大一股醋味没有?”
宋雅大眼睛忽闪着,眼眸带着笑意,摇摇头,声音清脆悦耳地道:“没有呢,孙浣问你的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那么,苏元同学,你到底惊不惊喜呢?开不开心呀?”
苏元洒逸地在信纸上轻弹几下,道:“只是正常的书信来往,我心跳都没快,不信你们来摸摸?”
孙浣指间夹着那张照片冲着苏元摇晃,眼眸隐含锋利,似笑非笑,“如果不是我跟宋雅替你取回来这封信,你会不会把它藏起来,不告诉我们?”
苏元干笑,“哪儿能呢,我这人最诚实了,对你们从来都没有秘密。”
“那好,这张照片我替你收着了,一个男生书本里夹着一张女生照片不好,容易让人多想。”
苏元嗯了一声重重点头,没有任何迟疑的表示同意,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当然可以,以后再有类似照片,统统交给你来处理。”
孙浣呵地一声轻笑,走过来把照片塞进苏元手里,清眸凝视着他的眼睛,“刚才如果你有万分之一秒的迟疑,我都会这张照片撕掉然后扔进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