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侧目道:“我来找你可不是叙旧,我想问问除了你说的牛肉加红娘子还有没有别的方法能治我师傅?”
“你真这么想让他恢复记忆?”女子正色起来,言语之中有些清冷。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很多次了。”少年语气同样微冷。
女子微微一叹,坐在他旁边道:“你知道不知道,有可能因为你这一丝执念,会害了很多人呢,你不是一向不愿意害人吗?”
少年眼神微眯道:“你是怕害了你吧?”
女子皱眉道:“谢安,这么多年,我害过你吗?”
少年沉默,良久道:“天书可能要出现在龙门湖的湖底秘境,我决定一试。”
女子听见天书后,眼神猛然一亮,语气加重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要恢复你师傅的记忆?”
少年每次和她说话都很不舒服,皱眉反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嬉笑道:“我可不是人,不过主人是人,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
少年烦躁的站起来,冷冷道:“黄希云,我能救你一次,也能毁了你,你知道我的实力。”
女子哈哈笑了出来,声音如珠落玉盘,掩嘴道:“就凭你那一道剑意?”
少年没说话,依旧冷冷的望着她。
女子妥协道:“好好,我告诉你,可是你依然会觉得我说的是废话,我真不知道,你难道让我编?”
少年摇头丧气道:“不是废话,以前是我错了,我现在基本相信你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女子眉目一挑,有些担忧道:“你遇见什么人了?”
少年把那天在张家的那个神秘老人的事情和她说完,女子秀眉深皱,少年问道:“你们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女子摇头道:“我早告诉过你了,我只是主人身边的一颗草药而已,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再者说,你知道又能怎样?”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恢复我师傅的记忆?”
少年从没有这么抓狂,攥着双拳,眼神凌厉,“每次问你你都这么说,可是让我师傅就这么永远疯疯癫癫下去,我不答应!”
“还有,牛肉配红娘子,你是不是骗我?吃了这么多年,一点儿作用都没有,黄希云,你还有没有良心!他是不是你主人?!”
少年边说边来回踱步,女子一直静静等他说完,好像习惯了一样毫不生气,反而温柔道:“小安,你冷静点儿,我不让你恢复主人的记忆自然有我的道理,我虽然当年灵识未开,但我知道主人一定是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他要是恢复了记忆,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这个世界远远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又是这样的话,少年失望的垂下头,这时天边突然射出第一缕日光,女子脸色顿时惨白,少年立刻站她身前挡住那道日光,随后移形换步,下一刻女子就回到了春香楼的房间。
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见,却有一句话留了下来。
少年说:“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帮帮他,如果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女子泪水夺眶而出,她透过窗看着那顶苍穹,心里默默念叨:你承担的起吗?
城南大山里只有一条官道通往外界。
此刻官道上一行马队缓缓而行,两旁花草树木很奇怪的越来越少,仅有的几棵也萎靡不振,一副残败的景象。
走到一个口隘的时候,为首的一人长长“吁”了一声叫停了马,眼神愈来愈震惊。
马队停下,中间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后边是清一色蓝色军装的步卒。
那人调转马头走到马车旁边,恭敬道:“窦将军,地图上标注的葫芦谷到了。”
马车里传出一道声音:“什么窦将军,常风啊,你忘了我什么身份了?”
这叫常风的汉子一身劲装,和那些军装兵卒有着明显区分,浓眉大眼,脸庞坚毅,笑道:“请将军,哦不,县长恕罪,常风叫顺口了。”
马车那人也哈哈笑道:“还恕罪,恕个狗屁的罪。”
帘子撩起,马车里的人竟然就那样站着昂首阔步出来,其身材比之谢安那天吃面的那位李掌柜都还要矮半分。
可是这人出来以后稍微舒展了一下筋骨,一声声密集的噼里啪啦后,整个人竟然凭空变大三倍有余,霎时间从一个侏儒变成了一个魁梧的壮汉。
常风下了马跟着这位窦县长走到葫芦口,窦县长看着满地落叶和石头渣粒问道:“常风,寸草不生的地方,你看这风水像是有大墓的吗?”
常风来的路上就已经观察良久,沉吟道:“论风水,整座山唯有这葫芦谷大有文章,谷外是天人五衰之地,可这一个葫芦却逆转乾坤,气象万千。”
窦县长皱眉道:“什么意思?”
常风道:“以谷为界,谷外生机不断被剥离进入谷内,谷内则相反,剥离死气散到谷外。”
“长此以往,内部生机过剩,元气蓬勃,但外部,天人五衰之象会不断扩散,甚至影响此山外的地方。”
“总得来说,一句话,用除谷内的整个天地的元气来养活这一个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