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谈,在陈泽答应李全忠可以保留下皇帝的骨灰之后,两人便在数百名玄武卫的护卫之下,驾马出城,沿着山路,一路急赶,再次步入丛林中,将那具腐烂到发出恶臭的尸体,从泥土中扒拉出来。
随后,又在李全忠复杂的目光下,陈泽将尸首安放在一座以柳条铺成的床架上,淋上滚油,放以干草,将其付之一炬。
望着那袅袅升起的浓烟,以及空气中弥漫的令人作呕的恶臭,陈泽的心头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这块挤压在他心头深处,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的大石头,今日,终于被他给搬开了。
往后时日,将再也没有任何事物在能够肘至他,胁迫他。
在回来的马车上,陈泽望着坐在对面,两手抱着骨灰坛,双目空洞,患得患失的李全忠,不由摇头失笑。
……
此后三天,朝堂百官们紧锣密鼓,分别开始了养兵备战,安置难民,散发粮食,忙的昏天黑地。
而陈泽却待在皇宫内,悠哉悠哉的享受着内侍精心服侍,当起了甩手掌柜。
当然,他也没有真的闲着,玄武卫多次来报,新组装出来的破军弩威力十分惊人,他便乘着这两天空闲也去校场观看了一次,其结果让他十分满意。
而到了第四天后,军探发来密报,乌述接连攻占光远二州,不日便将抵达定州。
总兵李承德率残兵连连败退,后于定州驻守。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个消息泄露了出去,这下整个永安顿时都骚动起来了,百姓奔向投走,整条老街,到处是大包小包想要逃离的权贵庶民。
永安东城口,一条漫长的车队长龙排起。
街道上,一支奢华的马队行过,行人们纷纷退避,唯恐避之不及,因为这支马队打的是城内威名赫赫的商号玉荣堂的旗号。
马车外,一名小厮,苦着脸向着车帘内抱怨道:“王爷,那些禁军说了,没有官家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知道了。”一道含糊不清的男声响起。
车房内陈旭一脸懒散的躺在乱榻上,在他的怀中,一名娇滴滴的美姬,伸出两根修长如玉葱般的手指,从一旁的果盘中,夹起一颗葡萄递到了他的嘴边。
陈旭一脸惬意的张嘴接过葡萄,细嚼了嚼,吞下了肚,而后,怒哼道:“哼!陈泽这小崽子给本王玩这一手,以为就能困住本王了吗?”
“你去,赶紧再派一队人去西城传话,就说定州已经摇摇欲坠,胡虏不日便可抵达城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在搞出点骚动出来,本王倒要看看,他陈泽能拦住几个人?”陈旭阴测测的笑了一声。
不得不说,李孝儒想出来的这招裹挟民意的阴招,十分符合他的心思,又能给陈泽那崽子捣捣乱,还能顺利的送他出城,确实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他就不信,在这危急的时刻,要是闹的大了,陈泽还敢不放行?
“诺!”
那小厮得令而去。
……
宫城内,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