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怀着各自的心思,焦急等待。
时间过了许久,足过了两个钟头后,才见门口处,一道膀大腰圆的身影,走入门内,躬首拜道:“老臣裴如恭叩见陛下。”
陈泽闻声,闭起的双目渐渐睁开,似随意的,轻声道:“裴如恭,你是不是有事隐瞒着朕?”
说完,双瞳幽幽,不眨一眼,紧盯着这面前老臣的一举一动,似要凭此穿透心境,寻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裴如恭老目隐隐一滞,但很快回神,忙道:“老臣惶恐,不知官家所言何事?”
“玄武卫遗躯,皆由你一人经手,是也不是?”陈泽仰躯端正,悠然问道。
“是。”
裴如恭无奈抱拳。
“你上奏朝廷,书言,南下之军,全部折戟,无一幸免,是也不是?”
裴如恭面色镇定,微微颔首:“没错,是老臣所奏。”
“那好,那你给朕解释一下,你身边这位将军岭一战的幸免者,到底是何来路?”陈泽没好气的指着那瘸腿汉子言道。
这根老油条明显是有事瞒着他,但到底是经验丰富,人老成精,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让他无法看出端倪。
闻言,裴如恭身躯一颤,面色震撼的转头审视了一眼跪坐于地,不发一言的瘸腿汉子,但很快回头,强自平静道:“官家,老臣从未见过此人,亦不知此人是谁。”
“裴如恭。”陈泽陡然一声大喝,双目赤红,暴立而起,一把推翻面前的案几,将几上几件物什打翻一片,噼啪作响,惹得众人纷纷惊惧失色,急忙躲闪。
但随即又见他伸手遥指,怒气冲冲的道:“事到如今,你还敢隐瞒着朕。”
“你莫不是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不成。”
“将军岭的隐秘到底是什么?”
陈泽说着,便从沙翰的腰间,一把抽出了横刀,双手紧捏刀柄,将刀尖抵在了裴如恭的脖颈,厉声道:“你若不说出来,今日朕必令你血溅当场。”
感受着脖间传来的冰凉,裴如恭呼吸陡然急促,额下一缕长须,随着胸前的起伏,不停地抖动,似也惧怕到了极点。
众人望着那幽冷的剑身,只觉周围温度骤降,后背直冒凉气,目光纷纷凝缩,聚焦在裴如恭一人身上,等待着他的下文,场内顿时一片沉寂。
等待良久,裴如恭双目一闭,似终是心中做了一番决定一般,长叹一声道:“若老臣说出来,官家可保牵连之人无恙?”
陈泽闻言,面色稍有缓和,放下手中横刀,点了点头,“若你说出来,朕将视情况,斟酌而定。”
他并不想把话说死。
“好。”裴如恭先是点头,似认命一般,随即面目庄肃,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将军岭一战,所谓贼寇袭驾,其实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我和玄武卫都指挥使姚古善联手做的一场戏。”
“你说什么?”陈泽大吃一惊,手中长刀脱落。
李全忠拳头紧捏,目光骇然,一脸不敢置信的望向了面前仍然躬着身的裴如恭。
徐三也瞪大了眼睛,刘随仍然一动不动。
就连向来表情不动如山的沙翰也不由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