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挖煤的帮工们都需戴上口罩才能进洞。
第四,还须戴上安全帽。什么是支护、口罩、安全帽,一会某画出来告诉你们。
第五,矿洞内要安装木头轨道,运煤采用轨道车运的又多有快,节省矿工的体力。”
完整的矿山安全规则吴梦想不出来,这些必要的先写出来。随后一边画便解释,支护便是用石头在洞内两侧切好护坡,在把木料搭在护坡上,防止洞顶垮塌,类似于屋顶。
至于安全帽,就是用柳条编织的帽子,分为两层,上面是柳条帽顶,夹层用麻布几层叠加缝制,保护矿工的头部。这次若是有安全帽,说不定这矿工就不会死亡了。
口罩比较麻烦,没有棉花,不过用芦苇絮作为滤芯来填充在口罩的夹层内。
吴梦画好口罩的样式道:“这口罩中间的夹层就用芦苇絮填入,不能逢死夹层,要做到可以更换夹层的芦苇,当然如果润州有白叠子更加好。”
向汉前疑惑道:“吴先生,这前面几样我等都懂,可这口罩有何用?洞子里本就呼吸不畅,带上这个岂不是更难受。”
吴梦轻轻一敲桌子道:“你不说某家还忘了一条,以后的矿洞不能超过百丈,百丈的洞待以后来挖,如今宁可多挖洞,每个洞口买上一条牛拉着风箱往里面鼓风,沿着洞子用空心竹管将风力一直引到采煤区,睿哥儿,记录下来,这是第几点了。”
丁睿道:”这是第六点了。“
吴梦点点头道:“子玉,方才我等到矿洞里,闻到那石炭烟尘是不是极不舒服。”
向汉前点了点头,吴梦又道:“这等尘土,不舒服还在其次,矿工挖煤愈久,吸入身体内愈多,久而久之,便会有气疾,且无法治好,故采用此法来预防,”
向汉前和陈四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不以为然,人命不就是几十贯钱么。
在古人心目中人命是不值钱的,哪有什么生命至少的原则,但他们两人犯了错,当下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做。
矿场里消息传开,东家赔偿死亡的两名矿工,两名矿工的妻子安排至矿上食堂做活,孩子由矿场抚养至十六岁,矿工们纷纷盛赞丁员外的仁德。
矿区食堂后院,四个砸断了腿的矿工伤腿上了夹板,正躺在床上直哼哼,一个容貌猥琐、一缕山羊胡子的郎中在为另一个矿工把脉诊治。
“钟三郎,你说东家还会不会管咱们,某浑家和孩子还得吃饭蒙学。”一个矿工满怀希冀道。
“徐郎啊,某看就休想了,在徐州不是没有断腿的,最后不是东家给了三、四贯钱打发回家了。”名唤三郎的汉子有气无力的答道。
“唉,时运不济啊,怪不得别人,矿上几百矿工,怎的就我等遭此大难。”另一名矿工接口道。
“薛神医,某家这兄弟如何了,怎的老是昏迷不醒。”徐郎问道。
这个猥琐的大夫正是薛神医,他紧缩眉头道:“尔等这兄弟腿部伤口已腐烂,风邪入体,还不知能否救治得过来。”
矿工们顿时唉声叹气,眼神里都是灰暗的色彩,往日里同进同出的兄弟没救了,自己受伤了,浑家和孩子怎么办,这些担忧沉甸甸的压在矿工们身上。
门口身影一晃,进来一个穿对襟短褂的汉子,连声对大伙道:“四位兄台,知道东家如何处置死去的两位兄弟么?”
钟三郎恨恨说道:“这世上的东家都是扒皮抽骨的老爷,能如何处置,最多给些烧埋钱。”
徐郎接口道:“三郎说得对,哪里还能指望老爷们多给钱,那两家的娘子和娃子们可是真惨啰。”
“尔等真是狗眼看人低,东家才真是心善,烧埋东家出钱,每家还给二十贯钱......”
短卦汉子话音未落,刘三郎抢白道:“二十贯钱买条人命,我等的这条命还不是贱么。”
短褂汉子鄙夷的瞧了他一眼道:“东家可不是那没良心的人,两家的娘子都进了矿上食堂做工,四个孩子抚养到十五周岁,继续免费上学。”
四个矿工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燃起了希冀的光芒,既然死人都有安排,这活人肯定也少不了。孙三郎道:“如此看来,丁员外心善,定是会给我等一条出路。”
几个人正忧喜交集,憧憬着东家能给自己一条出路,门忽然从外面推开,忽啦啦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书生,旁边跟着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
书生一进来扫视了一番,便抱拳说道:“诸位矿工兄弟,在下是丁府西席吴梦,受东家嘱托来看望受伤的诸位,诸位放心,在丁家石炭场采煤受伤属于工伤,诸位养伤期间,工钱按照往日的一半发给,伤好后继续在矿里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