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带着丁睿日夜不停的赶路,来到润州矿场后,他立即吩咐向汉前和陈四先停止采矿,待搞清楚事故原因再复工。
吴梦随后又赶往为矿工搭建的灵堂,只见两个矿工遗孀各带着两个孩子披麻戴孝跪坐在灵堂里哭泣。
吴梦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酸不已,采矿便绕不开矿难,在现有条件下,可以说矿难是无法绝对避免的。
他带着丁睿上前焚香祭拜,矿工遗孀带着孩子们跪拜谢礼,吴梦吩咐向汉前、李五、陈四上前扶起。
眼前的两个寡妇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孩子们也只有六七岁上下。
最小的娃子约莫两三岁,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着迷茫的眼神,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永远的走了,也不了解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梦沉痛的说道:“两位娘子,这矿场塌方实乃意外之事,丁员外甚为哀痛,请两位娘子节哀。”
那大一点寡妇一脸悲伤的泣道:“东家,孩子他爹就这么去了,留下我们这孤儿寡母,家里还有公婆,如何过活啊。”
寡妇说罢哀哀的哭了起来,这一哭把另一个寡妇也带着声泪泣下,她们最大的担心就是东家随便给点烧埋费,然后把自己连同孩子扫地出门
娃子们不明白怎么回事,看到自己的母亲哭,小手紧抓着母亲的衣襟,也跟着张开嘴巴嚎哭了起来。
吴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没有办法,这是工业化必须付出的代价,不是他们,也会是别人,没有选择。
丁睿在旁边看到这一切,低下头用小手偷偷的抹着眼泪。
等到她们哭声变弱了些,吴梦睁开眼睛道:“两位娘子勿忧,丧葬花费的钱财由矿场负担,再给每家二十贯钱,你二人就在矿场食堂做帮工,两个孩子由矿场抚养至十六岁成人,二位娘子以为如何?”
两位寡妇一听,想不到东家还真是地道,什么都考虑到了,早几日的担心一扫而过。
她们手忙脚乱连忙吩咐几个孩子下跪磕头,感谢东家的大恩大德,搞得吴梦手脚无措,几十贯钱买一条人命,这有什么值得感谢的。
出得灵堂,吴梦看着山上黑漆漆的矿洞口一时无语。
丁睿红着眼睛问道:“师父,你如此之大的本事,就不能让矿洞里不死人么。”
“睿哥儿,师父是人不是神,矿难自古至今就是难题,想完全做到不死人那是绝无可能,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来,跟师父去看看矿洞里面的状况,想想法子尽量避免。”吴梦摇摇头叹气道。
向汉前在前面领路,陈四和李五一左一右的推着吴梦的轮椅往山上矿洞里走去,向汉前道:“吴先生、睿哥儿,小心些,某打灯笼来引路。”
吴梦这是第一次进入矿洞,里面只有向汉前一盏灯笼带来的微弱亮光,洞子里飘散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几个人走动的脚步带起的煤尘四处飘散,吴梦捂住了嘴鼻,他的过敏性鼻炎是不能有灰尘的,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
一直往洞里行了五六十丈才来到采煤区,古代的采煤能有什么设备,都是用锄头、耙子、羊角镐这些来挖煤。
丁家的煤场还算好的,矿洞打的比较大,用小推车运煤出去,不少石炭场都是让矿工肩扛手提往外运煤。
丁睿看着黑布隆冬的矿洞,才明白自己冬日里的温暖来之是多么不易,所有的幸福是建立在矿工辛劳运作的基础上。
他紧握小拳头,暗下决心,要学好师父的本事,将来定要改进采煤的环境。
出得洞来,吴梦严肃的对着向汉前和陈四道:“你二位对此煤场有大功,但太过于心急,这矿洞如何能不做支护,那些老矿工们也不知么。”
向汉前和陈四惭愧的摇了摇头,那些徐州来的矿工都是些二把刀,知道工钱高,要对得起东家,拼命采煤,哪里会去想防护的问题。
吴梦道:“既如此,我等下去吧,找间屋子,某与你们好声说道说道。”
来到账房旁的一间小屋内,吴梦吩咐道:“睿哥儿,某说,你记,这些条框日后矿场都要遵守。
第一、凡是矿洞内都要做支护。
第二,每日里挖煤之前,必须牵一头羊进去,一刻钟后羊若无事,方可进去挖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