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阔步,李卫真的脸色却显得尤为凝重,只因远远望向牌坊后头,出现了一位印象深刻,却又实在陌生的身影。心想:他怎么来了?准没好事!
但李卫真的脚步并未放缓,只是来到牌坊下便停留驻足,当与那人仅有三步距离之时,他抬手作揖:“见过,二师兄;幸会,钟离兄!”
意思很浅,话音更短,礼数不落,却是不卑不亢。
钟离华颔首回礼,笑容和熙,“李师弟,确实幸会了!想不到我刚要离去,却还能与你相见,不虚此行啊!”
令狐天自是不拘那礼节,他大步上前,捉住李卫真的袖子,甚至还俯首用鼻子嗅了嗅,笑容玩味道:“血腥味,回来的路上,起过冲突?”
李卫真点了点头,淡然道:“一帮不成气候的东海散修,没啥眼力劲,顺手给收拾了。”
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令狐天仅是一笑置之,倒是钟离华有些义愤填膺,“邪魔乱世,豺狼当道,我早晚要杀光他们,还众生一个太平河山。”
令狐天仍是笑而不语,只是偷偷给了个眼色李卫真。后者心领神会,心中已酝酿好了说辞。
李卫真敛神肃目道:“钟离兄心系天下,实乃我辈之楷模也!然孤军难以奋战,要想天下大定,还得是我辈玄门中人,齐心协力才是啊!”
钟离华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把手重重地搭在李卫真的肩头上,豪情万丈道:“说得好,如果玄门当中,人人都有你我这样的觉悟,早就把那些邪魔外道赶尽杀绝了!”
彼此寒暄了好一番后,还是令狐天提了个醒,钟离华才想起自个仍有要事缠身,方才颇不情愿地出了山门。
钟离华走后,李卫真不禁松了口气,只因那些客套话,他是真的说不习惯。侧过身来,他用手肘碰了碰令狐天,歪着脖子细声道:“哎,二师兄,他又来干嘛?”
其实,这只是李卫真第三次见钟离华。头一回,已是打下深刻印象;第二次,是在上任掌门燕青衣的葬礼上,因为他的到来,气氛闹得很僵。
如今,便是第三次了。但是钟离华这种身份的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到访的。
令狐天是酒水不离身,他打了个哈欠,拎起翠绿葫芦又是呷了口酒,笑意玩味道:“你猜!”
李卫真稍稍思量,试探性说道:“他方才反应那么大,难不成,是因为最近猖獗作乱的散修?但是,他还能有闲心管得了这事?”
令狐天的视线绕了四周一圈,没有急着给出答案,而是侧了侧脖子,笑道:“换个地方说话?”
李卫真默然应允。
但其实,所谓的换个地方说话,其实就是走远了一些。
两位宗门里备受瞩目的青年翘楚,毫不顾忌形象地蹲在了大树底下,窃窃私语。
有路过的弟子给他俩打招呼,还得笑脸回应。对于令狐天的随性,以及近墨者黑的李卫真,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树荫下,令狐天一脸认真地续说着方才的话题,“可不就是为了肃清那些鼠辈而来的嘛!当然啦!想要斩草除根,肯定难搞,但要想杀鸡儆猴,严惩歪风,还是可行的!”
李卫真眼珠一转,心中已有想法,“如今涌入天南境的散修,人数难有估量,实力更是参差不齐。难不成,这位昔日的大师兄,是来找我们借人的?”
令狐天开怀大笑,一手搭在了李卫真的肩膀上。尔后,表情徒然严肃,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师弟你确实有慧根,难怪咱师父在临终前,都要收你为亲传弟子。”
“回去好好休息,明儿啊!咱御战堂,又得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