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黑影身后竟还拖了一条半丈长尾,身体将将错过之时,那条长尾忽然摆动,向着银衣男子拦腰横扫而来!
银衣男子吃了一惊,却是并不慌张,轻轻一纵,身体忽然离地而起,堪堪将长尾让过,随即手中长剑闪烁,反向那个黑影削去。
那个黑影倒也反应极快,早已将身子重新扭回,但见长剑袭来,索性一臂忽抬,将那件貌似兵刃之物向上格挡!
但闻叮的一声脆响,忽有一星火花溅出,饶是如此,一截断物仍被银衣男子长剑削落下来,随即绛紫血滴洒落下来,黑影立时向后滑出,虽然不见如何疼痛,却是已然惊得呆了!
银衣男子似对此剑颇为自负,乍见未能一击毙命,登时也是一怔,索性收住脚步,不再攻上,反而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个莫名其妙的黑影来!
此时已过四更,夜色虽已浅淡了不少,却仍旧看不分明,只能隐隐约约看出几分轮廓。
银衣男子分明看到,眼前黑影竟是两腿直立的人状,只是两腿并不谐和,以膝盖为界,大腿异常粗壮,颇似蟾蛙之流,小腿却又弯曲纤细,连起末端两只鳄鱼般的脚掌,似有一层宽厚足蹼附生脚趾之间,因此在沼泽泥水中站得格外稳固。
再往上看,俨然便是人身,只是更加修长粗壮,此时黑影正自侧身张望,正见一条三棱长尾被鳞甲全然覆盖,一拖到地,棱边骨刺丛生,犹如锯齿长鞭。但见此时长尾另有其用,竟与两条后腿一起撑住地面,便如三足一般。
黑影背后,椎骨似与长尾相连,从中高高隆起,骨刺也便顺势而生,从下而上贯穿全身,直到向前弯曲的脖颈后面,最后通到那个犹如癞疮脓包丛生的头颅顶部,再而高高竖起,犹如一片肉冠,肉冠两旁,又生棘突,便如两只犄角一般。
虽然面目混沌,但那张正自张开的圆阔大口之中,两圈犬牙内外环生,倒是与刚刚遇见的尸蚴如出一辙,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但这个高出寻常人类两头不止的怪物,浑身竟又遍生坚硬鳞甲,宛如水中游鱼,却又寒光闪闪,犹如金石化成!
最为令人不解的便是,那截刚刚被银衣男子削落之物,既非兽爪,也非人手,反倒像是一柄似刀如斧的金石兵刃,顶端却又忽然收窄为刺,一望便知尖锐异常,末端却又与右前肢上连起,严丝合缝,便如自行生出一般,但若从刚才与长剑相交之时迸出的那声脆响看来,却又刚强如金,却无兽皮人肉那般柔软。
怪物左肢更是令人匪夷所思,通体鳞甲覆盖不说,末端更是长出一只从未见过的六趾长爪,中间三趾长可盈尺,硕大粗壮,立钩弯曲,暗光幽幽,竟是从未见过。
一眼望去,说不出的丑陋恶心,道不尽的邪恶狰狞,令人不寒而栗。
但此物是人是兽还是何种孽畜?竟也一说难以说得清楚。若说是兽,却有人形,可堪站立,上肢更是形似兵刃;若论是人,却又下肢宛如野兽,随时可以全然伏地,更有蛙腿、鳄足、蚴口、鱼鳞和不知何种畜生的长尾拼凑一体;若定为妖,却是并不如那之前遇到的尸妖一般遇险变形。
与其归类为以上三样,倒不如说这是一种不知如何生出的怪物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