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鬼灯丰月陷入沉思。

鬼灯朔月家的店铺内。

“哦哦哦，嘶……”鬼灯朔月在一楼烧了一盆热水，等晾温了把毛巾揉成团浸润在水里然后拿出来敷脸，脸上的疼痛才得到舒缓。

看店需要耐心，原来的鬼灯朔月因为贪玩急躁，所以从来没有好好地单独守一次家，而现在的鬼灯朔月则不同了，比起外面小流氓的骚扰和巷道间的惊悚，鬼灯朔月宁愿在店里安安心心地卖苦无，再也不出去瞎跑了。

鬼灯朔月娴熟接待了几个零星的顾客后，鬼灯丰月一脸疲惫地回来了，见到鬼灯朔月真的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给他守店，也不得不感叹虽然自己教育出了问题，但儿子还是在一夜间成了一个懂事的孩子，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也减轻了因自己刚刚做出的背叛而产生的羞愧。

“再过两天你就可以去鬼灯家的私塾上课了，开心吗？”

鬼灯丰月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让鬼灯朔月看在眼里，也为自己依仗年幼纵容自己的私欲，从而给这个拮据的家庭带来的负担感到内疚，就这样，两个同时心怀内疚的男人傻愣愣地冲着对方嘻嘻假笑。

“但是有个坏消息，我们以后每餐只有一个鱼头当菜了。”鬼灯丰月无奈的表情和鬼灯朔月如出一辙。

“父亲没事的，我有饭吃，有学上就知足了！”鬼灯朔月乖巧地说。

鬼灯丰月甚至有时候怀疑自己在做梦，前七年尽管种种坎坷将他绊倒，他也没有放弃对儿子的望子成龙，就在因为自己的堕落和儿子的不配合快要放弃的前一刻，儿子又被别人打“聪明”了，知道体谅自己的难处，开始寻求上进。鬼灯丰月这个中年男人激动得再一次眼眶通红，眼泪在里面汩汩地打滚，他的儿子终于也要成器了！

晚饭还真就和鬼灯丰月说的一样，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鱼头，两父子面对面坐着，瞪着那鱼头咽口水，鬼灯朔月没想到读一个族里的私塾会让这个入不敷出的家庭陷入这么个境地，但他更不会想到鬼灯丰月付出的远远不止那么点学费。

“父亲，你累了，你先吃吧。”鬼灯朔月把盘子里的鱼头推向老爹那边。

“你要长身体，长脑子，你先吃。”鬼灯丰月又把盘子推回儿子那边。

“还是你先吧。”

“你先！”

“那我就先吃了。”鬼灯朔月毫不客气地用手中的筷子快速夹了一大块鱼头上暴露的鱼肉放在碗中的米饭里，之后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

“嗯……”鬼灯丰月愣了愣，“你这小鬼，哪有后辈先吃的道理。”

“不是你让我先吃的吗？”鬼灯朔月连鱼带刺吞完说到。

“……”鬼灯丰月无话可说，端起饭碗开始和儿子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