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的军纪同样是乏味而单调的,驻扎在城市内的时候,军营与街区严格的限制开,防止士兵耽于游乐骚扰民众。因此,尽管驻扎在这座河北大城之中,蒙古士兵们却极少能够享受花花世界。
现在他们有合理合法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深入市区,自然也就不会错过机会,尽管大部分逆党成员已经被捕,但是士兵们却高呼着向深处进发,嘴上喊的是继续寻找逆贼,但实际上开始破家入户,到处搜刮抢劫。
咸得不有些哭笑不得,让将军们赶快想办法,派出精干士兵组成督战队,把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都抓回来。但是,骑兵们像是撒欢的野马一样在短时间内几乎渗透进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顿时哭喊叫骂之声不绝于耳,整座城市的居民都惨遭兵祸。
渐渐的,咸得不也笑不出来了,这座城市最核心的力量——蒙古人没有被逆党们所击败,但是却被真定府的街市缠住了手脚,这些勇猛的士兵此时都变成了无法无天的歹徒,再也不受任何军纪约束了,有道是法不责众,先好好抢一票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城外的声音让大家心中都是一惊,太平军听到了城内的声音,并且判断出城内的情况正在起变化,于是乎立刻重新组织进攻,冯达命令士兵用柴草点起巨大的篝火堆,将整个战场照得通透,在忽明忽暗的火光当中,城头上守卫的士兵隐约可以看见快速前进的太平军扛着云梯的剪影。
守卫的核心力量蒙古军队已经失去,而史家旧部和临时抓来的真定府居民没有为咸得不卖命的打算,抵抗一下子软弱下来。
第一轮进攻,一面太平军的军旗就立上了城头,无论是正在城墙下的太平军士兵还是在远处观战的真定府周遭乡民都为之欢声震动,战场形势又有了希望!
但是,这面旗帜也不喾于一声警钟,让每个还在寻欢作乐的蒙古士兵一下子紧张起来,匆匆系上腰带,这些人抓起弓箭和刀枪,用不着皮鞭和军令,就急匆匆的向城墙方向集结,准备抵御敌军。
他们吆喝着,逼迫真定府城内的军马和居民重新向城头靠拢,继续抵御敌人。这些防御者们一个接一个的紧紧贴在城墙上,用力的挥着手上的刀枪,把云梯上奋勇向上的太平军士兵戳下去,还有几名蒙古军官厉声催促着被征上城头的居民赶紧生火,准备烧开水热油。
城头上星星点点的火光昭示着蒙古人的强悍精神,他们绝不轻言放弃,双方的战斗陷入僵持。
“再次擂鼓,再冲一次!”,冯达大声下令,太平军的战鼓又一次猛然咚咚敲响,士兵们狂呼着再次攻击城头,一架架云梯竖起,一门门撞车靠近,弩机咔咔的响着,射出令人生畏的弩箭,喷火枪时不时的就在城头放然,引发巨大的惊呼声。太平军一度攻上城头,与敌军展开激烈搏杀,但越来越多的蒙古军队向这里集中,将太平军士兵又压缩到了城墙边上的一小块地方,士兵们肩挨肩的贴着,用城下的人好不容易送上来的盾牌遮蔽着身体,努力的想要多支撑一会儿。
武仙是入睡后被激烈的战争声惊醒的,马上也集结了自己手下的军马,南门惨烈的攻坚战让他们心下生畏,武仙望着那边的点点火光,琢磨着太平军这极度旺盛的求战精神,再回头看看自己手下哈欠连天的军兵,不得不叹息一声。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训练问题,盔甲刀枪和火药在这一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士兵是否知道他作战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