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的放下手里的笔,心想着还是过去的日子好。他忍不住怀念起二十年前,他自请于蔡州防御,率领五十名死士趁夜袭击宋军营地的事情,哪会想到现在诸般事务掣肘,一刻也不得清闲。
正当鹤寿还在慢慢品味痛苦烦躁的时候,一名贴身的傔从来报:“都统,温敦郎君求见。”
“哦?让他进来。”
温敦杰大步走进了牙帐,对纥石烈鹤寿行了个很标准的“撒速”女真礼。
“侄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纥石烈鹤寿有点奇怪。
按照金制,公共场合,身穿朝服,当行朝礼(也就是汉礼),而在私下场合则一律使用女真礼。甲胄在身,当行军礼,而温敦杰却是撒速参拜,这个举动怕是有点意思。
“叔叔,侄儿有一事相求。”温敦杰再次施礼。
…
牙帐外,还在焦急的等待着的高俊等人看到一名傔从跑了出来,到高军中人面前问道:“你们谁是温迪罕僧虔?”
“在下便是。”僧虔激动地挤了出来。
“都统召你,你随我进去吧。”
“哎!”僧虔夸张的点头答应,双手都在颤抖,跟着傔从进入了牙帐。
纥石烈鹤寿还在等待,只见帐幕打开,一名身穿白色盘领袍的高个汉子走了进来,看到自己后,立刻跪了下来,用力的叩首。
“你是何人?”鹤寿倒还吃了一惊。
僧虔以额附地,涕泪交加,连话都说不清楚
“属……属下僧虔……”
“所为何事?”鹤寿都忍不住动了点恻隐之心。
僧虔的头狠狠顶在地上,双手插进了泥土里,浑身颤抖,痛哭不止。
“为,为伸冤……臣冤……”
在外面等待的高俊有点不耐烦了,这两个人进去怎么说也快半个时辰了吧,是伸冤还是不伸也该给句痛快话了。
在高俊心里,感觉还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和僧虔相处不错,还一起出生入死过,说得上是兄弟,希望他能洗清冤屈;但是另一方面,高俊又知道一旦僧虔伸冤得果,就会离开自己和何志也,考虑到以后的事业,高俊还是舍不得这个人才的。
就这样猜了没一会儿,温敦杰和僧虔走了出来,三个人赶紧围上去,询问此事的结果。
“都统答应查清此事了。”温敦杰正色对高俊说:“高郎君如今也是正军了,是堂堂正正的国家军人,希望高郎君慎言慎行,多想想报效国家。”
高俊没有说话,五个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郭延嗣悄声对高俊说:“僧虔太薄情了点。”
此时,在中军的牙帐里,那名傔从再次入帐禀告:“都统,有中都的使者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