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女人说:“啥贵人,就一亲戚,来串串门。”
来人说:“租车来的亲戚,肯定是贵人。王婶,啥子亲戚?”
花白女人说:“闵干部,你还要跑别人家,我就不泡茶了,下次留你喝。”
花白女人这是下逐客令,来人当然能听出来,他不好再纠缠,只得讪讪地离去。走了好远,他还不忘反过头,想看点什么。
等那家伙离去,看不到背影了,花白女人才进屋,说:“没事没事,村上的小组长,来催农业税的。”
范秋生不无担心地说:“他看见车了,没问题吧。”
花白女人说:“范老板,你放心,他是老实人,不会乱讲的。”
范秋生说:“那就好,那就好。”
花白女人说:“范老板,你整理一下房间,我去搂被褥。”说完,她出了房间。
范秋生付清司机的车费,目送他离去。然后,他找来水桶、抹布,好好地搞了下房间卫生。
过了一会,花白女人抱来几床被褥,还有竹席子,放在床上。范母进来,帮着开好了铺。
范秋生又找来竹竿,架在前坪,方便易歌晾晒尿布之类的东西。
站在屋里,范秋生扫视一下,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可又想不起少了什么东西。
直到第二天,范秋生才想起少了什么东西:花白女人家没有冰箱。没有冰箱,就储不了菜,特别是肉食类菜。
易歌带孩子,消耗量大,不吃肉食之类的,怎么受得了?范秋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王娭毑,希望她能想法子,多弄点荤菜,他愿意出钱。
王娭毑说:“范老板,只要你愿意出钱,这事好办。山下面有家肉食店,猪肉、牛肉,鸡呀鸭呀,要多少有多少。他家有摩托车,五块钱送一次。”
只要能保证易歌母子营养,范秋生愿意多花几个钱。他和王娭毑商量好,这段时间他每天去肉食铺买菜,不在的时间,他给王娭毑钱,要肉食老板每两天送一次不同的荤菜。
这样安排了,范秋生还是不放心,觉得自己没有做到最好。
范母安慰他说:“秋生,孩子要贱带,条件不能太好了,否则的话,长大后吃不了苦,没出息。”
范秋生想想也是,慢慢地安下心来。
因为范母也在,除了买菜,照看孩子的事,范秋生基本上不要沾边,倒也轻松。每天买完菜,他便陪着易歌在附近走走。有个时候,他自个儿爬上山顶,或看朝阳,或赏落日,倒也悠闲自在。
就这样,个把星期过去,到了6月25日。
明天,也就是6月26日下午,高考成绩公布。作为高三年级主任,范秋生是有事情可做的。考生填报志愿,他必须组织;高一新生招生,他得参与……还有,范父一个人在家,事情多,范母也得回去了。
易歌安慰说:“娘,秋生,你们忙你们的,有王娭毑照顾,没事的。”
听到这样的时候,范母免不了一阵酸楚。
25日下午,一番叮咛后,范秋生带着范母,离开了王娭毑家,赶往老家。他得先把范母送回老家,然后再回县城,等高考成绩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