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车声音，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从屋里出来。看年纪，她应该过了五十。

司机下车，走到花白女人面前，小声嘀咕了一会。

花白女人听了，马上露出笑脸，走到出租车前，朝范秋生说：“老板，住我这里，你放心好了，包你把孩子，孩子他妈养得白白胖胖的。请下车，请下车！”

看样子，生意谈成了！

易歌下车，拉开车门，接过范母怀中的吵吵。

花白女人过来，瞅了一眼吵吵，啧啧几声，说：“这孩子，一看就是富贵相，以后不是大富，就是大贵。”

当妈妈的，听到这样的赞语，自然高兴。易歌连声说：“谢谢娭毑的吉言，我家吵吵可要努力，千万别辜负了娭毑的这句好话。”

范秋生和司机一起，把东西搬下来。司机很热情，硬是要帮着搬东西。见劝阻不了，范秋生只得由他。

花白女人招呼着，要范秋生他们把东西拎进堂屋左侧的一间房子。这间房子不大，里面有个木架床。因为长期没住人，架子床尽是灰尘。

“只能睡这里，条件差了点，条件差了点。”花白女人不无歉意地说。

出门在外，不能讲究。再说了，这是躲计划生育，更不能讲究。范秋生说：“没什么呢，娭毑怎么称呼？？”

花白女人说：“我姓王，老板贵姓？干什么的？”

“我姓范，草字头的范。”范秋生比划了一下，想到暴露身份可能不好，他没有讲自己是教书的，“我啊，做点小生意。”

花白女人说：“范老板，你这样子，哪里像是做小生意的，肯定是做大生意的。”

范秋生戴着眼镜，皮肤白净白净的，确实不像做小生意的。

通过交流，范秋生了解到，王娭毑有两个女，大女儿嫁在附近，小女儿嫁到外县去了。老伴已经病故，平日里就一个人住。独家独户，又没有其他家人，这样的情况自然好。

了解情况后，范秋生更喜欢这里了。

正交流着，外面传来喊声：“王婶，王婶，在家吗？来客人啰？”

听到喊声，范秋生吃了一惊，走到窗户前，瞅了一眼外面，发现来者是个瘦高个中年人。

他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花白女人示意范秋生他们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声。然后，她走出去，招呼说：“哟，是闵干部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来人说：“什么干部，我就一跑腿的。下通知了，今年你们家要交400斤粮，要在8月31日前交清。”

花白女人说：“闵干部，今年歉收，怎么还要交400斤？”

来人说：“带崽供娘，种田完粮，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怎能不交呢？400斤，一两都不能少。”

花白女人说：“好好，交交交，我砸锅卖铁也要交清。”

来人说：“王婶，瞧你说的，你家哪会这么穷？再说了，你家不是来贵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