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看了看绸缎庄里面的陈设和卫生,“不错,干净整洁,不愧是我李家的铺子。你管理很到位嘛。”
夏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少东家谬赞了,这段时间也做不成几单生意,但那些伙计也不能就这么闲着啊。所以我带着他们整天做这些无用功,也没能为少东家多赚点银子。”
“银子早晚都赚得到,但这做事的态度确是银子所换不来的。”
随后李牧又检查了铺子里其他的方面,都很令他满意。
这段时间京城的这家绸缎庄被扰得做不成生意,因此账面相当难看。李牧翻了翻账册,脸都绿了。
太欺负人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李牧将赵得助喊到跟前,说:“去找几个人,搞几桶污秽之物,晚上悄悄泼到他们的店面上。咱不安宁,他们也甭想好过。”斯文人就是不一样,连对屎尿的称呼都是污秽之物。
他上辈子没少使这种损招,现在只不过是正常发挥。
内城的一处宅院,这边刚被打了没多久,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一个满脸横肉的秃头赤膊大汉,正在跟几个弟兄赌钱。他叫刘秃子,在京城下九流中称得上号。听完报信人的话之后,刘秃子对身边的跟班说道:“去侯府请示一下少侯爷。”
这个跟班一路小跑来到了武定侯府。
武定侯郭勋是大明建国初期郭英的后人,他现在正镇守两广,所以并未在京城。侯府里面当家作主的是他二十岁的儿子,郭益。
郭益知晓事情经过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你们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也就罢了,竟然还被别人摆了一道。平日里养着你们,就是这样为侯府办事的?这点事情都摆不平,难不成还让我亲自出马?回去告诉刘秃子,他自己看着办。绸缎生意绝不能出一点岔子!”
京城里的勋贵们互相联姻勾连,一些买卖也合起伙来做。就拿这绸缎生意来讲,成国公府占了大头,他武宁侯府只能算是卖力气跑腿的。谁让自己祖上没能敕封国公呢,后代被人压一头也没什么法子。
郭益很聪明,许多事情都不会打着侯府的名义去做,而是交给别人,这也是父亲郭勋器重他的原因。勋贵中像郭益这样懂得收敛锋芒去做事的,现在已经很少了。
刘秃子得了郭益的指示后,就开始放心大胆地准备干坏事。郭益的话最关键的是最后那两句。暗含的意思,其一是让刘秃子全权做主,其二就是为了保住绸缎生意可以采取一切措施。
今夜的南城,注定不会平静。
李牧在傍晚时分就带着赵得助回到了家,然后被李东阳训斥了一顿。再有一个多月就到了顺天府院试开考,李牧还这么三天两头出去乱跑,太荒废学业了。
李老头的话很明白,就是李牧可以在李家附近折腾,然后剩余的时间多读书,再远的地方比如南城就不要去了。读书才是正途,李家还指望他早点步入官场撑起这个家呢。
西城一夜安好,而南城则出了大事。
夏安第一时间派人来给李牧汇报。
清晨,李牧刚用过早饭就见到了来报信的人。
“少东家,昨夜南城七八家绸缎庄被贼人下了黑手,不光是有我们的绸缎庄被盗,还有别家的。丢失上好丝绸无数,仅李家被盗的丝绸就作价一千多两。此事已经惊动了顺天府,现在捕头们到处搜集线索,侦破案件。”
让李牧意外的是,被他派人去报复的那几家,也有被偷的。
与丢失这些丝绸比起来,几家店面被泼了污秽之物反倒不值一提。这事好解决,清洗干净然后夜间多派人巡查就行了,谁家铺面被泼谁自认倒霉。
李牧对那个小伙计说道:“你先回去吧,转告夏安,让他机灵着点,最近会很不太平。”
张婉秋在一旁说:“相公,这到底是哪儿来的贼人,一下子偷那么多家?”
“此事蹊跷,我要好好想想。”
李牧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还有另一伙人早就打上了那些绸缎庄的主意?一晚上盗窃这么多,那么盗窃的队伍肯定会很庞大。必定会有所纰漏,他准备去南城看一看,只在家中胡猜乱想是不管用的。
“娘子,我这就去南城一趟。”
在李牧要出门的时候,夏安派来的第二个伙计来报告消息了。
“少东家,捕快在失窃的地方有了新发现,现场留有贼人写下的‘秋名山义匪’五个字。想来是那消失许久的秋名山三恶贼做下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