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吴名仕话未说完,却见庄校长“啪”的一声将木盒放上书桌,摆在自己眼前。
木盒尺寸约为A4纸大小,陈旧程度堪比古董,极具年代感,但是从质地来看,却十分考究,应当是上等的红木。吴名仕的心凉了半截,心想这里面若真有什么试卷,八成也是他爷爷初中会考时候的试卷了。
“呃......庄爷爷,你到底要给我什么?”
“不是我给你,而是这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我的?”吴名仕有些恍然。
庄校长嗯了一声,将木盒塞到吴名仕手中。后者想立即打开,却忽被喝止:“等等,待会儿再看。”
“啊?为什么?”吴名仕一脸狐疑。
“不为什么。”庄校长淡淡说道,旋即慢慢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深深吸了口气。他慢慢地点了支烟,一边望着天边的繁星,一边说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隐藏了很久的事。”
“什么事?”吴名仕心头一紧,他认识庄校长这些年来,一直觉得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老顽童形象,可从来没这么严肃郑重过。这不正经的人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一定就是有大事情发生了。
庄校长对窗外吐了一口眼圈,眼神随着漫漫烟尘飘去天边,思绪也渐渐飘远,飘到旧时光里,“五十年前,我刚刚进文局工作,因为认死理,太耿直,所以总被领导排挤,本来嘛,我以为自己前途算是废了,却十分幸运地碰见一个老哥,他看出我的才能,力排众议提拔了我,虽然他只比我大三岁,却如同我的老师一样,不仅教过我专业知识,还时常教我为人之道。我们一个单位,同住在一个职工宿舍里,每天上班下班都混在一起,比亲兄弟还亲!可是谁也想不到,三年之后,这位老哥他遭了难,丢了性命......”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又继续说:“唉!他当年帮助了我,可我却没有勇气去帮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欺辱,而在他临死之前,他突然叫我到他家去,给了我一个木盒,说是他家祖传之物,还说千万要我保存好了,不能给其他任何一个人看,包括他自己家的人。他说如果社会变了,这东西能重见天日的话,那就再还给他的后人,当然,如果他还有后人在世的话。”
“是这个木盒?”
“没错。”庄校长说到这里,已经深深塌陷的眼眶竟淡淡湿润起来,“他对我的恩情,我是无以为报的,虽然我当时并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我还是一口答应下来。而之后不久,我那位老哥便去世了。”
“他真可怜。”吴名仕耸了耸肩。
庄校长转过身来,盯着吴名仕道:“这个可怜的人,就是你的爷爷。”
“啊?”吴名仕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惊讶万分地说:“我......我爷爷?我听我奶奶说,我爷爷是被车撞死的。”
“不要去计较这些了,他怎么死的你不必知道,你也不会想知道的。”
“我怎么会不想知道......”
话未说完,却被庄校长打断,“你爷爷名叫吴谭香,祖籍淮安,他的的确确是《西游记》作者吴承恩的后人。”
吴名仕闻言又惊又喜,一拍大腿说:“我就知道!哈哈!我就知道!所以我也是吴承恩的后人啦!”
庄校长将烟掐灭,走到吴名仕身旁,伸手一指木盒,“这盒子里的东西本来我不该看的,可是后来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之心,还是打开看了,里面是一部古籍的残卷,非常非常古老,而且只有几页,上面的文字也缺失了许多。”
“那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卖钱?”吴名仕脸色一黑,本以为自己能拿到会考试题,谁知是几页残卷,难道庄校长要叫他拿去古董市场卖了,换一笔钱去创业?但几张破纸又能值几个钱?
“哼哼,这东西,你一定非常想要,因为他与你最喜欢的《西游记》有关。”
“啊!”吴名仕这次真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说与《西游记》有关?”
“没错,我研究了许久,发现这几页残卷可不简单,它极有可能......”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极有可能是《西游记》的原稿,而且更惊人的是,他与现在我们所看到的《西游记》有许多出入!”
“这......”吴名仕眼睛瞪得几乎要撑破了眼眶,惊异万分地说:“这可真是宝贝了!”他迫不及待打开木盒一看,发现里面果然是十几张古籍手稿。
上面尽是繁体字,一些字迹要么被撕去了,要么被污渍掩盖,不能尽观全貌。
然而纵然它有残缺,却丝毫也不影响吴名仕的强烈兴趣,但凡见到与《西游记》有关的事物,他就像孙悟空看见妖精,猪八戒看见饭食那样,迫不及待就往前扑。
从古卷上的字迹来看,这应当是某一两个章节,估计其他章节早已丢失,只留下了这短短一部分。最可惜的是,仅这一章也不得保全,令吴名仕看得云里雾里,不解其意。
“小仕,我问你,《西游记》的开篇诗上,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下面两句是什么?”
“预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吴名仕得意洋洋地说,这点难度的问题可难不倒她。
“释厄,当如何讲?”
“释厄就是消除困难,走出困境的意思,在书中可以理解为渡过灾难的意思。”
庄校长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只是普罗大众的理解,根据我对这残卷的研究,如果它真的是《西游记》的原稿,那么这个‘释厄’应当是个人的名字!而且,它极有可能是西游记真正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