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降白光!”守素道人咂咂嘴,摸着下巴点点头,貌似苦思。
陈添喜点了点头,说道:“我正趴在墙头,只见帮中楼屋庭院照得明显,引得大家伙都跑了出来,院中吵闹,不住吱哇乱叫,不怕笑话,我也伏在墙上未敢轻举妄动。没过一会儿,只听见院里喊道‘太阳掉下来了’。我才慌忙抬起头看了看天上。这一看不要紧,真把我吓一跳,只见半空中一颗刺眼的巨球正晃来晃去,少说也有十来丈长短,正是那东西把这一片照得亮堂堂。”
“不对啊!”守素道人打断道:“禧光临门,这是天人之应,符瑞之像啊,别人求还求不来,怕个什么?”
陈添喜苦笑两声,说道:“若真是福相,那就好了,你且听我说完。那圆球在脑袋上打转,但亮光却渐暗下来,正想着就这样变没了也罢,哪知那白光一瞬间竟变成红光,便似当头泼下血雨,把那周遭染得猩红一片。我便还好,只听得几个胆小的吓得连哭带叫。这还没完,那红光渐收,竟汇聚成一股光柱,将一间屋子罩住,我从墙上看那巨球,瞧得真切,哪里是什么太阳,竟是一颗看不着边的大眼珠子。那一道血光,便是从当中瞳仁射出。”
守素道人听到此处,不禁抖了个激灵。
“我倒还好。”陈添喜提了提裤子,继续说道:“胆小的早吓得屎拉裤裆了。”
“后来呢?”一旁元冲子听得兴起,催道。
陈添喜道:“那时全帮上下早已跑出屋来,见了这邪物都被吓得定住。要说师父还是师父,他见血光把小师弟屋子罩住,左右又没见小师弟人,便提了刀要冲进屋去,未等他到跟前,又一阵闪亮炸开来,晃得人睁不开眼。待稍能看见东西,天已回暗,那眼珠子早已消失不见了。”
“小师弟怎样了?”守素问道。
“说的就是他!”陈添喜一拍腿,叹道:“师父进屋转一圈,没见着人,正着急呢,忽听得有人叫‘房顶上有人’!大家才往屋顶上看去,只见一人呆呆站在那里,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上去的。有两三个胆大的爬上去看了,正是小师弟,这才将他抱了下来。那时我已经偷溜了进去,见小师弟双目无神,木头一般站着,也不说话,只觉得一点人气儿都不剩了。”
“他怎么了?”守素道人忙问道。
“我哪里知道!”陈添喜说道:“自那天起,小师弟便像是丢了魂一般,一天到晚除了三顿饭,便只是直愣愣待着。师父生怕他又出什么事,专门调拨两人日夜守护,对他严加看管。好在过了些日子,这孩子便慢慢转好,能简单跟人说一两句话了。”
“那不是慢慢便能好了么?”元冲子问道。
“如那般便最好了!”陈添喜说道:“从那怪事发生过了有一个月,又一日晚上,我正熟睡着,忽被同屋的师弟摇醒,吵着说又来妖怪了。我们连忙跑出去,见那血红巨眼又在半空之中盘旋,两个看着小师弟的弟子叫嚷着‘师弟不见了!’,急匆匆奔告。但这次那巨眼去得快,霎那间便没了踪影。我们这才敢跑出去,到处寻找,没想到小师弟竟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大街之上,也是如那夜一般傻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