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有点大,老丁办公室的门没关,他听了下意识的起身去关门,又紧皱着眉头问我:“你确定?”
“这中间间隔有二三十分钟吧,谁能在水里不换气憋那么久?”
老丁说的没错,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那人精通献祭害人的祭祀,会点异术也不稀奇,况且从和我交手的结果来看,那人水性本就奇好无比。
我把其中门道说给老丁听,他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遣两名同志去引水渠那里看看,如果发现了什么线索再接着追查下去。
但从他的话里我能听出对这件案子的态度,他不想再追查下去了。
其实也能理解,这已经超出了我们局处理的范畴,老丁只想安稳的度过交接,并确保我们自己的同志不会受到伤害。
并且我也说了只要顾曼没事,就不会再有命案发生,老丁保守的策略其实是最好的。
可我不是老丁,他混迹官场多年圆滑了,我还没有,这案子我想查下去。
派去现场的同志很快传回消息,引水渠下游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难道我猜错了?
“剩下的时间不多,不行就算了。”
老丁是这么安慰我的,但我不想就此放弃,还没到交接的时间那就还有机会。
只是案子再次陷入一团迷云当中,就像那个人的脸,一团黑雾,怎么也看不清。
但是我当时隐隐的记得他的胳膊,有一块黑乎乎的纹身。
这个纹身像是某种宗教的图腾,但我从来没有见过。
图腾这种说法起源很早,古代原始部落迷信某种自然或有血缘关系的亲属、祖先亦或是保护神。
而图腾就寄托了他们对这层关系的信仰,甚至认为图腾可以是灵魂的载体。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炎夏自古信奉的便是龙图腾。
当然,不同种族和部落之间,所信奉的也不同,爷爷从小就给我看过各种各样的图腾,我自认对少数部落的信仰图腾有一定了解,但那人胳膊的,我却一点印象都没。
甚至让我形容,我都形容不出来。
那像是某种标记,又像是某种凶兽,我赶紧回办公室找出纸笔速描了一番。
修改几番过后,感觉七七八八对了,应该就是这样的图腾。
只是细看之下,才觉得它四不像,想是山海经内某种凶兽,但又像某种标识,总之怪异无比,跟那面容凶恶的菩萨石像一般。
既然想不出来,只能去找爷爷打听一下,他见多识广,总能看出个一二。
我跟老丁打了声招呼,便驱车往爷爷家赶去。
但在我出巡捕局的时候,顾曼看了我一眼,她看着我发动车子离开巡捕局,我知道,她又起疑了,我跟她说过昨晚涉案的同志都要留在距离等保密工作做好的。
回到家,爷爷坐在茶台前泡好了茶,准备了两个茶杯,我用手一摸,茶还是温的,他似乎算准了我要回来。
因为工作的事情,我跟他闹的有些僵,所以率先开口道:“爷爷,姜还是老的辣,看来您一早就算准了我今天会回来啊?”
爷爷指着屋檐处道:“今天早晨的时候,这鸟窝里面飞来了两只喜鹊。可是有一只喜鹊瞎了一只眼睛,喜鹊进宅是吉兆,但瞎眼的喜鹊却不是吉兆。有道是瞎喜鹊进宅,主有官司。所以我断定你今天你小子绝对有事儿求我,而且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愧是爷爷,还是您厉害!”不得不说,爷爷除了风水之外,挂术也炉火纯青,“那我在问问您,您知不知道我这次是出于什么事来找您?”
爷爷划拉两下胡子,丢过来一支笔,我知道,他是要给我测字。
我随手写下了顾曼的‘顾’字,“爷爷,顾字,何解?”
爷爷盯着这个字看了好久,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忽然问道:“张垚,你个臭小子,说,你最近惹了什么事儿了?”
“爷爷,您先把这个字给我解了,我再告诉您。”
“顾字的左半部为厄,厄字在天干中占死门,是一个非常不吉利的偏旁。厄字里面包含一个巳字,在十二生肖里代表着蛇,排‘辰龙’之后。而左方的‘厂’字将蛇狠狠的遮在天空下,使蛇无法升天。这字里困的实际不是蛇,而是龙,意味着这件事情你用尽浑身解数也解决不了!”
“而右侧是一个页字,这个字在甲骨文中是个象形字,代表着‘头’的意思,与首同源。厄首相结,困龙不升天,人头又落地,这是大凶!你告诉我,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爷爷在风水玄学的造诣远高于我,我知道这次求助爷爷会有所收获,但是我没想到,我只是随手请他帮我测了一个字,竟落得如此卦象,难道这件事真的那么严重么?
我或许说了一句废话,现在就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如果这个祭坛大功告成,至少还要再死两个人,能不严重么?
我把我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爷爷,并且把图腾的图片交给了他。
爷爷沉思着喝了一口茶水,凝眉道:“张垚,人各有命,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什么?”我一愣,“可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顾曼,我总不能眼睁睁……”
“我说了,人各有命。顾曼就是你测字当中被遮蔽的青龙,她又是百年难遇的火命,青龙的明显加火烈的命格,一个女孩子根本招架不住这么硬的八字。所以年纪轻轻遭遇横祸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