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轰轰的摩擦声,悬挂着字画的墙面缓缓分开,不久后便有一间漆黑如墨的小型暗室,出现在墙壁后方。
暗室的面积很小,大约只有一米见方,由于没有灯光,韩丕看不清其中的状况,只能从黑暗中的轮廓判断,里面应该放着些东西。由于空间过于狭小,房间之内根本无法容人站立,所以与其被称为暗室,还不如说是暗格更为合适。
这已是韩丕第二次在一所房间内发现密室了。上一次是在苏浊清家,那时他处心积虑,最终通过破解墙上油画的方法,打开了王晓棠从事秘密调查的暗室。
而这次他却是在自己家,虽多是误打误撞,但破解的方式竟仍旧与绘画有关。韩丕不明白失踪十年的父亲怎么会和疯婆子有相同的爱好,他甚至觉得,以后但凡进入挂有书画的房间,都要多检查一番。
韩丕缓缓靠近,相比上次的经历,他已从容了许多。简单的摸索之后,韩丕在暗格的墙面之上发现了一枚按钮。轻轻按下,一层柔和的淡蓝色光线便点亮了黑暗的空间。
暗格的中央,是一件古意盎然的木架。木架大概一米多高,刚刚没过韩丕的腹部。通身褐色的架身,精美而雅致,而古老的质地和材料,也让韩丕觉得,这多半是父亲从遗迹中带出的文物。
韩丕有些疑惑,他不明白父亲为何会将这看似无用的文物,藏在如此隐秘的暗格之中。当然由于年代久远,木架的价格定然不菲,然而这书房之内,多的是古籍与文物,相比之下,便显得平平无奇了。
仔细的检查过后,韩丕终于在架身之上,发现了几行汉字雕文,他这才知晓原来这是副盛放古剑的剑架,只是架身之上早已空空如也。
”看来架上的古剑已经被父亲取走。能让父亲如此大费周章,看来定然是件厉害的物件。“
韩丕自言自语。印象之中,父亲长期供职军中,因此在家中藏些兵器,倒也正常。只是这遗迹中的兵器,多半腐蚀严重,作为文物尚有价值,但作为武器便显得荒唐。想到这里,韩丕的好奇心再次燃起,随即便仔细地阅读起木架上的雕文。
剑架的中央,四枚古字赫然其上,从右到左,正是“乌鹭双剑”。镌刻的汉字,字迹工整,笔锋细致,隐隐透着些秀丽之气,这也让韩丕感觉,字的主人或许是位女子。法医继续阅读,很快便在下方发现了更多雕文。雕文大致如下:
“吾父冶与夫将,皆为天下无双之剑师,所铸之剑无数。然其同为忘年之交,耽剑之术,而不忍见其铸之兵,沦为卿相征天下、戮平民之凶器,遂有归隐之意。宝元三年,天下大乱。吾随父与夫隐于琉球,从此不问,由是习剑之道。
十年,吾父剑成,通身如墨,远观如尺,故名尺墨。
吾夫观剑,曰上善。其剑而舞,俄震地、鬼哭嚎、甚恐怖。父谓夫曰,试持正气,再试之。须臾,黑剑为金,一分为十,十分为百,于天地舞,圣不可犯,威无穷。
又十年,夫剑成,通身如雪,远观如规,故名白规。
父观夫剑,曰大好。其舞剑,刹那间,有百鬼自剑啸而出,纵横百里,以所见皆食之,大赫。夫谓父曰,试持正气,再试之。须臾,鬼化天兵,著金之甲,无上威严,凡人妖魔非其敌。
尺墨白规,黑白向谓,如博弈之棋。父乃给其名,曰乌鹭。
然二人恐剑为邪者得,为祸天下,遂加诸封印,惟秉直之心者,才开。
后世之子,若得此剑,须正自心,为天下民,任侠好义。如心生恶,则必为兵反噬,不得其死。”
整整十分钟后,韩丕才将架上雕文看懂。虽然他自幼便通识汉字,可架上所书,却似用一种更为古老的语法写成,即便是他也只能明白七八。
简单来说这木架大概是一女子所造。她的父亲和老公是两个顶级铸剑师,归隐琉球,并先后铸造了两把名叫尺墨和白规的神剑。胸中有正气的人拿到剑后可以发挥无穷的威力,邪恶之人持剑则会被反噬。
读罢雕文,韩丕立刻向架身查看,果然在铭文的上方发现两根横杆,分别被刻上了尺墨、白规二字。但剑架之上,空无一物,仅留下厚厚的灰尘,显然早在多年前,两把神剑便已被人取走。
“这两把神剑究竟被何人拿走?是否是父亲呢?父亲为何又要留下这部无用的剑架呢?”
越来越多的疑问在韩丕心中升起,可却无人能解答他的疑惑。
愈发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韩丕继续寻找着暗格中的秘密。在他看来,父亲绝不会将一件无用之物藏于密室之中。要么这剑架还有别的玄机,要么就是这暗格之中还有其它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