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你这打招呼的方式,也太过鲁莽。”一阵寒暄后,方兴这才感觉到臀部针刺般的疼痛。
“我是来找你的,没想到你没在城里,你跑到这郊外来作甚?”杨不疑问道。
“找我?杨兄你所来何事?”方兴拍拍衣襟上的尘土。
“你忘了,太岳山上我和你说的事了吗?倒来问我。”杨不疑故作不悦道。
“太岳山?你找到茹儿了?”方兴突然心中燃起了希望。
“你啊你,就记得那个小妮子,我倒是替你找过她一段时间,只可惜大海捞针,依旧杳无音讯。”
“唉……”方兴如落水的鸡犬一般,闷闷不乐。
“说正题呢,你还记得太岳山里我和你说的周厉王的情报网吗?”杨不疑面色凝重。
“啊!杨兄说的是这事。”方兴恍然大悟。
“恩师那么看中你,没想到你在这镐京城里倒是乐得清闲,把他老人家的交代,全抛到脑后!”
杨不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让方兴惭愧不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兄,我错了。”
“我问你,你对接上王子友了吗?”
“未……未曾……”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也太让我失望了。”
“杨兄,我……我……”方兴自知理亏,脸红到了脖子根。
“也罢,不疑听说王子友没有继承王位,继位的是失踪多年的太子。既如此,此事倒也不急。我这次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讲与你听。”杨不疑把方兴拉到一个僻静之处。
“愿听杨兄说来。”
“现在周王刚刚即位,国本尚未稳固,卿大夫互相猜忌,诸侯们也各怀鬼胎,此乃危机四伏之时。据不疑探得,四夷已经对周王朝虎视眈眈了,他们随时都会向周王朝发难,趁虚而入!”
方兴顿时大惊失色,不由得紧张起来。
杨不疑接着道:“说起这四夷,向来也没有服过大周政权,此前,他们忌惮恩师厉王的威势,所以即便恩师避位在彘林,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恩师厉王仙逝,太师周定公也与世长辞,朝中只剩太保召公虎勉力维持。而且,朝廷内党派林立,除了召公等中直大臣之外,虢、虞等诸侯和旧公卿贵族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
“此离心离德之时,正是四夷乘虚而入的好时候。更要命的是,周王师的糟糕战力在彘林一战中也暴露无疑。你想想看,周王师连赤狄都对不付了,如果西戎、北狄、南蛮、东夷同时发难,周王朝岂不危若累卵?”
杨不疑之言,可谓振聋发聩,让方兴脑袋“嗡”得一声,不知所措。
“如此,大周防务已经迫在眉睫,你要找机会和太保大人告知此事,让天子赶紧提防。恩师对你我有恩,我们不能让他的基业毁在他子孙后代的手里!”
“定然转达!”方兴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的境况,一点也不容乐观。
“不疑这就告辞,后会有期!”
言罢,杨不疑二话不说,同方兴挥了挥手,转身就消失在视野之外。
“唉,又是个来去如风的急性子。”
方兴也没什么时间感慨,他得赶紧赶回太保府,同召公虎言及此事。
心急火燎回到太保府,方兴刚盘算着如何同召公虎汇报此事,却从仆从处得知,召公虎到天黑还没下朝——
看来,朝中果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