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闲庭信步,感受着镐京城的呼吸,又看到安居乐业的国人们,他们着装得体,都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或许因为国人们的祖上都有贵族渊源,举手投足间,和赵家村的野人们大相径庭。
要把这些看起来与世无争的国人和十四年前血流成河的暴动联系起来,方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就在此时,方兴就觉得有人叫唤自己——“小兄弟,小兄弟。”
“奇怪?镐京城我也会有熟人?”
方兴转头一看,原来是个商贾打扮的中年男子,他一脸热情地叫住了方兴,方兴却并不认识他。
“你是?”
“小兄弟,我在汾隰见过你!”
“汾隰?”
方兴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曾在汾隰见过此人?
“然也!嗨,贵人多忘事,当初你到虢季子白将军阵中,可是我驾车带你至太保营帐之中,可否记得?今日在此与你偶遇,便唤你一声。”
“哦,原来如此。”
尽管遇见的不是故知,但是对方十分热情,方兴同对方寒暄几句过后,也顿觉畅快。
正聊着,突然有个和方兴年纪相仿少年慌忙跑来,朝那百夫长道:“爹爹,出大事了!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聊天。”
百夫长白了他一眼:“何事如此惊慌?爹这那是在聊天……”
那少年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兮……兮甲那个大淫贼,又来勾引姐姐了。我不敢和他打,所以赶紧来找你……”
“岂有此理!”那百夫长怒目圆瞪,刚想拔腿就跑,这才发现方兴还在身边,尴尬道,“家丑不可外扬,小兄弟,我先告辞。”
方兴和对方拱手告辞,可他毕竟是小孩子,这热闹不看白不看,有些心痒。
他表面上气定神闲,等到百夫长转身和儿子飞奔回家,方兴也赶忙跟了过去。不过心急如焚的百夫长父子跑得飞快,没多久就不见踪迹。
眼看日近黄昏,方兴只得摇摇头作罢,便往太保府的方向挪着。
一边走,方兴一边在琢磨着召芷交代的任务——分享新鲜事。本来还想向那百夫长打听打听些坊间趣闻的,可惜对方走得太突然,都没什么机会细聊。”
怎么办呢?大马路上直接找一个陌生人开口就问家长里短、巷坊八卦,这个不仅唐突,而且人家肯定以为自己有毛病。
正踌躇之间,突然方兴被一个青年撞了个满怀,两个人一勾一跌,竟摔入巷口的一个染缸之中,喝了好几大口水。
方兴刚想破口大骂,突然那个青年低声对他道:“帮我个忙,陪我藏这缸里别动,我等下也帮你一个忙,行行好,行行好!”
方兴冷静下来,转念一想,也许可以从他那套点故事以应付召芷,于是道:“好啊,我要你告诉我一件事……”
“来不及了,等下告诉你。”
只见那个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又扎入染缸内。
“抓住那采花贼!敢勾引我女儿!”
“别让贼人跑了,对我姐姐非礼!”
方兴耳后传来那百夫长和他儿子的叫嚷声,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要抓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