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休父道:“我军远道而来,利于速战,而赤狄人围城多日,一筹莫展,正是我们发起突袭之绝佳机会。”
召公虎点了点头,道:“既然大司马已有计较,那就有劳老将军指挥此战。”
程伯休父喜道:“将士们早已摩拳擦掌,这一仗王师定要旗开得胜!”
言罢,程伯休父告退,回到阵前,点起能征惯战之士,率周王师二百乘战车、五千徒兵,朝赵邑城下冲杀而去。
经过程伯休父一番整编,如今周王师和诸侯国的联军已经初具规模。
前军:主帅为大司马程伯休父,副将少师显父,统领五千周王师精锐。
中军:太保召公虎,副将少保皇父,合计五千周王师兵马。
后军:郇伯、耿伯、魏伯,合计八千诸侯兵马。
左军:晋国世子晋籍,五千本国兵马。
右军:韩国上卿,五千本国兵马。
大战一触即发。
程伯休父身先士卒,提起一柄八十斤的铜锤,迫不及待跳上战车,下令前军发起冲锋。
召公虎壮之,连忙下令擂鼓助威,周王师和诸侯联军喊杀声震天。
方兴被战鼓之声鼓舞得心潮澎湃,他如痴如醉,很享受这两军对阵的兴奋之情。年幼时,他无数次想象过亲历战争的场景,如今所见,比起自己的凭空想象,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对来势汹汹的周王师精锐,赤狄围攻赵邑部队显然准备不足,连日攻城未果让他们看起来精疲力竭。小小的赵邑竟然拖住了赤狄入侵中原的锐气,此时正士气低落。
只见程伯休父率领五千精锐杀奔赤狄围城之重围,不多时就把赤狄大军冲击得四零八落,程伯休父铜锤所到之处、血光四溅,好一个势如破竹。
赤狄头目不敢大意,赶紧组织反击,他们的攻城部队大多由步兵组成,缺乏机动能力,在周王师兵车强有力的冲击之下显然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很快就被冲散阵型。
召公虎亦是少临战阵,见状大喜,抚须笑道:“看来这赵邑之围片刻可解,如此之速,倒是大出孤之意料。”
少保皇父侍立在召公虎身边,连连点头,他方才还对恐怖残暴的赤狄兵马有所顾忌,现在也瞬间释怀。
然而方兴却很快看出不对劲,嘟囔了一声:“下定论还早,赤狄精锐骑兵可还未现身。”
“你说什么?”少保皇父闻言色变,“军营之中,岂可扰乱军心,此乃大罪也!”
召公虎摆摆手,笑道:“童言无忌,倒也无妨。”
话音刚落,只见两支骑兵从赵邑的左右两侧呼啸而来,少说也有两三千骑,定睛一看,正是赤狄埋伏于林中之精锐骑兵。
这两支赤狄骑兵显然是以逸待劳已久,火速从两翼包抄程伯休父的战车方阵。而此时程伯休父正忙追逐赤狄之围城步兵,阵型早就混乱,在赤狄骑兵冲击之下反而慌了手脚,瞬间落入下风,败象已现。
就在危急之时,赵邑突然城门大开,一支赵邑车兵冲了出来,约三十乘战车左右,主车一位大将,全副戎装,在阳光下颇为耀眼。
“赵札!这是赵邑宗主赵札!”方兴大喜过望,不禁喊了出来。
召公虎刚才还愁云满面,顿时来了精神,不仅不觉方兴的忘形大喊无礼,反而点头赞叹赵札道:“好一位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
经过多日守城待援,赵邑将士早已精疲力尽,今日见周王师前来解围,可谓绝处逢生,军心大振。城内将士人人奋勇、各个争先,赵札知道军心可用,便率领数百健儿出城助战。
赵氏祖先造父为周穆王御者,以善驾车著称于当时,其后赵氏子孙自然一脉相承。赵邑战车同周王师战车大大不同,体型很小,故而轻便灵活,就算同赤狄骑兵相比,在机动性上也丝毫不落下风。
更何况,赵氏同赤狄仇恨颇深,加上赤狄连续三日三夜之围城,让赵邑男儿憋了一口恶气。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在赵札带领下,几百赵邑士兵有如神助,个个以一当十,让赤狄骑兵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