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乐按剑闯入人群,来到声音响起的地方,长乐帮弟子在这里围成一圈,地面上躺着徐不为,胸口一片殷红,三枚带着红穗的飞镖插在上面。
两家首脑都受了重伤,石云乐脸色顿时阴沉,这也未免太巧合。
“两家今夜就此罢手,速速回去疗伤,明日再做理会。”石云乐喊道,不管如何今夜是不能再打。
长乐帮与刘家的人很快分开,各自头领都已性命垂危,谁也没有心思再打下去。
石云乐又吩咐赶到的捕快救火,然后才独自一人站在街中心沉思。
赵飞庭跳到街面,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石云乐瞟了一眼赵飞庭,住口不语。
赵飞庭走上前,说道:“如今两家厮杀成这样,最后的得利者却还是没有出现,反倒是长乐帮与刘家的头领又都死了。多么凑巧,之前也是在叶县,也是在夜里,也是在一场大火下,长乐帮的武帮主和刘老太爷去世。”
石云乐说道:“你想讲什么?”
赵飞庭盯着火光,说道:“你的敌人远比你想象得狡猾,石捕头,面对他们,你太幼稚了。”
石云乐说道:“你若是要讲这个,此时怕有些晚。”
赵飞庭说道:“还不晚,在他们目的没有达成前,事情还不会结束。”
石云乐皱眉,说道:“此刻我没有心思听你讲这些。”
赵飞庭笑道:“那便讲一讲石捕头你知道的事情,你是怎么闯进盐帮,诛杀童老大的?”
“你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石云乐的眉头皱得更深。
赵飞庭说道:“倘若你觉得有碍,自然也可以不讲。”
石云乐说道:“若是我不讲,你肯定还会纠缠下去,倒不如说给你听讨一个清静。”
赵飞庭淡淡一笑。
石云乐回忆了一阵,说道:“那一天我接到情报,言及有人在一座仓库进行私盐交易,我以为是寻常的小商贩,便没有多在意,就只身赶了过去。直到到了仓库我才发现不对,护卫太严密,可是这时已经由不得我脱身,我只好一路杀了进去。童老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杀,他的武功并不高强,只是一个生着戾气的胖子,死前照样会大小失禁。”
赵飞庭说道:“就这样简单?”
石云乐点了点头,说道:“护卫童老大的人都是老手,个个十分警惕,但都不是高手,或者说那一天在仓库就没有高手存在,盐帮的所谓供奉我也没有遇到。”
“你就没有怀疑?”赵飞庭问道。
石云乐说道:“我自然怀疑过,但随之而来的嘉奖和成功便令我忘却了此事,既然朝廷都已认定死的是童老大,我还有什么疑惑可言。”
赵飞庭捏着下巴,说道:“照你这般说,童老大应该是被人故意设计死的。”
石云乐说道:“你是想说盐帮发生内斗,乌二爷想上位,故意令童老大防卫空虚,然后再借刀杀人。”
赵飞庭说道:“除了这种情况,我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原因,能令你一人单独杀掉雄霸一方多年的童老大。”
石云乐扫了一眼周围,轻声说道:“其实······”
忽然,他眉毛紧皱了一下,想到什么,立即住口,改而说道:“其实你所言不错,我也有过这种想法。”
赵飞庭微微一笑,察觉到石云乐的异样,但他不愿说,自己又能如何逼他。
照这样看来童老大的死极有可能是乌二爷设计所致,而如今乌二爷将私盐的生意做到了草原上,里通外国,他的力量再大,朝廷也不能容忍下去。
赵飞庭和石云乐告辞,返回刘家。
叶县的街道静谧异常,唯有赵飞庭背后的火光在助长着阴影的延伸。
一道脚步声在巷子口响起。
“赵飞庭,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这声音充满不可一世的高傲,犹如从天上看着人间,令赵飞庭从心里就倍感厌恶。
能这般傲慢的人在赵飞庭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乌邪!
他又出现了,站在巷子口,手里玩弄着一柄锋利的飞刀,丝毫不在意这飞刀可以轻而易举地削掉他指头。
赵飞庭笑道:“真是好久不见,现在我心中恰好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
“哦。”乌邪略微夸张地说道:“真是令人稀奇,大名鼎鼎的赵飞庭也有问别人的时候。今天我心情不错,倘若你问得叫我高兴,我可以告诉你。”
赵飞庭浑不在意,说道:“你是不是乌二爷?”
乌邪脸色一愣,眸子奇异地盯着赵飞庭,然后哈哈大笑,充满肆意的快感。“赵飞庭,你是不是傻,倘若我是乌二爷,会亲自与你见面吗?你也未必太看得起你自己!”
“那么你又是乌二爷什么人?”赵飞庭有条不紊的问道。
乌邪笑声一止,因为他发现这人好像不会受他挑衅的影响,一个剑客的冷静当真叫他有些看不顺眼。“你的问题也未免太多,赵飞庭!”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赵飞庭说道,“你挑起长乐帮与刘家的纷争对你有什么好处?”
乌邪答道:“赵飞庭,饭可以乱吃,话可就不能乱说,你空口无凭地诬蔑我是何居心?”